第二天上午9点,李守拙在上课时被叫了出去。
吕泽山又来了。
这次两人的会面是在一个单独的办公室,以往这个房间总是锁着门。
屋内3个书架和书桌纤尘不染,吕泽山站在书桌前。后面的墙壁通体透明,阳光斜照在他背上,影子笼罩了办公室大半的面积。
吕泽山手背在后面,半个屁股压在书桌上,神态轻松如同在闲聊。
“李守拙,你不跳级可以理解。你如有实力,为何每次启灵斋进隔灵之地的试炼,学堂教授邀请你多次,为何一次都不去?”
“我胆小”
“刘浩小你10个月,他也没启灵,他为何敢参与试炼?”
“我胆小”
“每月养灵斋与启灵斋的对练,虽是自愿报名,为何排名前十的其他人都去,你却不去?”
“我胆小”
“李守拙!你是不是没有其他话要和我说?”
“我胆小”
吕泽山面容扭曲起来,手从背后伸出,一张捏得发皱的试卷快戳到李守拙的脸上。
“李守拙!我不管你是什么态度!今天你必须重新进行炁机考核!”
李守拙慢慢推开抵在眼前眼前的试卷,“吕教谕,我不接受单独的重新考核”
停顿了一下,看到吕泽山有快要爆炸的前兆时,李守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
“吕教谕,既是炁机考核确定天赋,那就所有人必须都重新考核,包括刘浩!”
吕泽山听到话后,即将爆发的怒气反而消了。豆大眼睛上下扫视李守拙。
“哈哈,就你!刘浩的天赋是整个夔州府都认定的,不像你,学堂内自娱自乐而已”
他卷着试卷在另一只手掌上敲击了几下。
“你就在我办公室不许动!我去和你们曹山长商议,考核时自会过来叫你”
这一等便一直等到下午3点,吕泽山才姗姗来迟。
二楼是启灵斋的讲堂和演练室,吕泽山如同押送犯人般,走在李守拙旁边,两眼一直盯在他的身上。
走廊上的人让开道路,各个房间里探出一些好奇的脑袋,身后有不少小声的议论。
“养灵斋的都去炁机测试室了,这东西对他们没啥用,不会是沾了我们的指标吧?”
“那个是李守拙吧?怎么和吕教谕单独过去?”
“李守拙和吕教谕昨天吵架了,听说是吕教谕怀疑李守拙的天赋”
“切!养灵的小崽子,他怎么就敢号称学堂第一人,就是该重新测试”
“别看不起人,人家是养灵大成了,启灵后就直接去宗门修炼。不像我们,只能留在学堂,启灵10穴才能去”
……
测试室摆满桌椅,所有桌面已放上考卷,和一张折叠的银色衣服。养灵斋所有人已就位,默默坐在桌前,空气中凝结着考前紧张的气氛。
中间的一张桌椅周围大片的留白。
吕泽山把李守拙押到中间的书桌,身形在旁边站定后,抬头迎上曹山长愤怒的目光。
他讪讪一笑,继续迈动步伐,与曹山长一起站到最前面,眼睛盯着李守拙不放。
穴位启灵后成为灵穴,每个灵穴都有6个穴位关联,互为主辅。
炁从一个穴位流至另一个穴位,根据输入炁的数量,先后顺序,产生的分支数量,将会产生无数的变化。
炁经过多次流转后,最后的数字庞大,且经由穴位后,有的炁还会消亡,是一个混沌系统,只能靠自身感知才知道结果,没法死记硬背。
李守拙凭借强大记忆力,以及机器模拟灵穴数量的限制,建立了一个单峰映射模型却能生生做到。
他最大的问题是,几道大题将由机器对穴位输入特种炁,这些炁的数量、经由辅穴的数量,每个辅穴将产生的支炁,他一丁点都感知不到。
每次考核,接受机器之炁的时候,从表情模拟、体态表现、讨论时的情绪,他无一不称得上演技精湛。
这次试卷的第一部分是100道理论题,比以往多了一倍,都是炁流转1次以内且不考虑消亡的题,是考察记忆与理解的。
一般此部分占比为40%,今天却变成了20%。
身体670个正穴,总共1310520种效果。这些题只是对60个穴位进行考察,李守拙用脚都能答的出来。
以往的考核中,李守拙都是最后一两题没做,但所做的全对。
李守拙马上意识到,吕泽山肯定把自己过往的试卷,连夜进行了全面排查,根据自己的得分点,薄弱项专门制定的考卷。
炁机感知是4道大题,最后一题是3股炁流转5个穴位,每次分支出几股炁,养灵的人是不可能感知到的。至于最优穴位路线,展现效果等问题更别想回答正确。
159个人四散分布,两个真正的学霸一左一右分布在测试室的对角线。
左后方是张强,他的死党,坐姿大大咧咧的。右前方的刘浩一身白袍,在一片蓝色统一的制服中十分惹眼。
钟声响起,所有人开始提笔书写起来。除了李守拙。
吕泽山看着仍在慢慢看着试卷却不动笔的李守拙,嘴角扯出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