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们，作为一个过来人，我在这里告诉你们一个道理，‘死亡’不单单是两个文字的概念，它是生命存在的本质之一，是你们所拥有一切的最终敌人。”

“仔细感受一下吧，这风，这光，这温暖，这呼吸，还有你们的胸口处那有规律的跳动，这里的一切都是‘活人’的特权，包括感受的过程。”

“而‘死人’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这些话若是放在入学之前，对于这些学生们可能只是说教或影视当中的一些情节。

毕竟那时的他们都还很天真，青涩，懵懂，勇敢。

至于现在，他们所面对的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战士，一个只需双手便可进行生死搏杀的利器。

尤其是在当死人这两个字说出口的时候，周围的气温好像更低了，那是一种非体感的温度骤变，更像是自己的心脏和意识突然之间放缓了节奏。

就像是身体还在睡梦中，但你的神志却异常清醒的梦魇状态。

恐惧源自于未知。

因为自己对现状的无知和不可把控，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能不能再次被掌控，思维内部陷入混乱，整个大脑只剩下了慌张，急躁，和恐惧。

胸怀利器，杀心自起。

“感受到了么？这就是你们经常在一些影视剧中看到的，所谓的‘杀意’，不瞒你们说，至今为止我参加过的异渊对抗，大大小小共计十三次，击杀异渊生命数量是三十五，对于你们这些个没有实际观念的人来说，是不是很少啊？”

“但在这里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即使只是这个数字，那也是你们可望而不可及的。”

说到这里，他的话好像突然之间变多了，就连嗓音都变得沧桑了些，他说的这些内容可以说是毫无故事性，但这并不妨碍它对我们的吸引。

整个过程就好像小时候围在大人身边，缠着他，要他给自己讲故事一样。

没有厌烦，只有倾听。

“没错，就像是书本和小说电视里演的那样，外面的世界是很精彩，异渊，灵子，适配灵骸，渊兽奇遇，好像天地唯我所欲，强者独尊一方。”

“但与此相对应的，外面世界的残酷，也很让人沉醉。”

“残肢，断臂，抛弃，背叛，比比皆是。至于杀戮，那只是最基本的生存法则而已。”

“看看吧，这，就是在外面活下去的‘代价’。”

说着，作为教官的靳开就开始一件一件的脱下外衣，露出自己强健的体魄和狰狞的躯体。

那里的每一处痕迹都在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刀疤，枪伤，贯穿，撕咬，肌体残疾，骨骼破碎，这些仅凭肉眼就足以让人不敢想象的画面，就这样直接且残忍的呈现在了他们眼前。

好像这就是他们注定的未来一样，没有任何可以幻想的美好，只有弥漫的硝烟和燃烧所带来的腐臭味。

“代价，这就是你们加入异渊对抗后的代价，也许你们真的很向往这条被世人称赞的英雄之路，也可能是需要这个身份所带来的便捷，但，你们真的做好准备了么？”

“哪怕是‘付出生命？’亦或者是‘生不如死？’”

“最后说一句，如果有一天你们真的到了这个地步，切记，‘疼’也是一种生者的特权。”

讲到这里，他的声音已经停止了诉说，但这一切好像还在耳边飘荡着，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