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噤声,都跟我来。”武孟带头领着众人小步入了小院,各家仙师正在一起饮宴,气氛比起他们,可融洽许多了。
“康大厚、李...拜见仙师。”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十一兄,”康大宝这回没了好脸色,落下酒杯,“这城主你好好做,做不好就换人做。”
这话算是重得很了,吓得康大厚忙不迭地磕头一通。裴奕也未闲着,又把裴、李两家族长叫来告诫一番。
才不过盏茶工夫,只教训了三家族长,其余人众修理也不理。
就见康大宝一摆手:“武孟,送他们回去。”
八家族长顿时如蒙大赦,退出去后都是满身大汗,下山又要吹一趟风,滋味儿怕是不好受。
武孟这时端来几碗姜汤,言道:“掌门老爷赐的,问你们喝完以后,关系还姜不姜。”
各位族长面色一僵,表情各异,五味杂陈。
“小家子气太重,只望后辈里能挑出个像样的。”康大宝摇头不止,康大厚这个族兄,格局太小,不像个能主事的。
师兄弟们听完哄笑一阵,都没放在心上,凡人的事情再大又算得了什么大事。
便是几家主事都死绝了,也没有蒋青进门装病那下来得吓人。
为了逃顿训斥,他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偏偏没甚经验,只两下便被康大宝识破了,若不是裴奕正好回来可以替他求情,这次肯定要挨下狠的。
康大掌门跟重明宗过往的历届掌门都不太一样。
因为宗里缺人,康大宝成了首位兼任刑堂长老的重明掌门。称不称职不好讲,反正真生气的时候,打起两个师弟来手是真的黑,跟打野儿子似的。
饶是有了裴奕求情,蒋青心头也觉不保险,怕康大宝哪天想起来又给他来一顿,还偷偷发了灵符将袁晋也叫了回来,好给他说好话。
“些许小事,哈哈,师兄莫想太多。喝酒喝酒,诶...裴师兄,你杯子怎么空了,莫躲莫躲,两个灵石才五斤的凤血酿,不喝可就太可惜了。来,来,满上满上。”师兄弟中,袁晋算是个好喝酒的,众人也不提什么世情道法,只是单纯为了四人重逢欢饮。
在袁晋的带领下,没多久宴上气氛又开始热烈起来,后面干脆又打发桌上的女眷晚辈离桌。
饮到兴起时,袁晋索性将束发一甩,赤足下席。
他也不顾自己的圆桶身材,开始于屋中空地盘旋作舞,边舞边歌:“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远道不可思,宿昔梦见之。”
康大宝手拍大腿,裴奕以案做鼓,蒋青弹剑相和:“远道不可思,宿昔梦见之。”
袁晋大笑着继而喊唱道:“梦见在我傍,忽觉在他乡。他乡各异县,辗转不相见。”
一首好好的春闺诗被他唱得慷慨高昂,如同战歌,三人却也不见怪,齐齐低声相和:“他乡各异县,辗转不相见。”
康大宝也干脆解掉束发,端起椀来挥箸高唱:“枯桑知天风,海水知天寒。入门各自媚,谁肯相为言。”
裴奕嫌击案不够过瘾,一甩长袖,索性直接站上桌来,顿足相和:“入门各自媚,谁肯相为言。”
众人齐声再和:“入门各自媚,谁肯相为言。”
袁晋舞得乏了,又扯上蒋青,两人在屋中相旋,康大宝跟裴奕执手共唱:“客从远方来,遗我双鲤鱼。呼儿烹鲤鱼,中有尺素书。”
袁晋蒋青来拉康大宝旋舞,后者吓得忙躲到床榻角落摆手,二人便顺势将裴奕拉走,三人旋舞将空地挤得满满当当,摩肩擦踵,毫不介意。
继而高歌不止:“长跪读素书,书中竟何如?上言加餐饭,下言长相忆。上言加餐饭,下言长相忆。上言加餐饭,下言长相忆...”
最后康大宝还是没能躲了,被三名师弟抓起来,最后一齐于屋中欢歌乱舞一通,好不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