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
八月底,贵妃在永和宫住了十天之后,终于依依不舍的被自己表哥给领走了。
嘎鲁玳这日快八点才起了塌,正撩着水洗脸,就听见文竹唤了一声。接过帕子擦拭过脸上的水珠,并没听到文竹继续接下来的内容。
“你们先下去。”
升了位份,永和宫伺候的人更多了,嘎鲁玳行事就更加谨慎。
只剩下文竹站在身后,一边帮她梳头,一边小声回禀。
“格格,梁平派人传来消息,您之前交代找的那些人已经都被咱们秘密养起来了,幸好格格安排得早,梁平说最近有别的人也在搜罗。杜大夫昨日已经快马加鞭接进京,随时可以动。”
别的人,不用说她就知道是谁。
“阿玛额涅还有几日才到京城?”
“还得至少大半个月,大格格二格格晋位的消息,已经由大少爷传给了家里,老爷夫人都欢喜的不得了!夫人这一路也安稳,就是夫人这一胎好像又是双胎,老爷生怕累着,一路走得极慢。”
“哦?我和星儿又要有两个弟弟妹妹了!再派一批人去迎一迎,杜大夫先一步进京,就带两个医者去。梁平把事情跟道保交接好了吗,待到阿玛额涅进京他也不好再常在宫外了。”
“差不多了,大少爷成长很快,书也读的极好。”
“底子太薄啊,有些压力也好。杜伯伯在盛京的痕迹抹干净了吗?”太医院还是要有自己的人好。
“嗯,用的假死,杜大夫只有几个小徒弟,都安置好了,户籍路引都已经改了。”
嘎鲁玳将自己带着景泰蓝护甲的右手伸向透过窗棱的阳光,翻来覆去像是细细欣赏着绝世瑰宝。
“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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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医正年纪大了,早就想乞骸骨,可是皇上以太医院并无可以倚重之人为由驳了回来。
又是加奉,又是时常赏赐,连坐的轿子也不是他一个五品的医正该有的待遇。
昨夜当值,老医正在有些晃悠的轿子中间昏昏欲睡,忽然轿子一个急停,老医正差点一头栽出去。
吓得一声冷汗的医正刚要掀开帘子看看发生了什么。
随轿的小童就隔着窗布秉道,“医正前面有人忽然晕倒,好多人围上去看热闹,您没伤着吧。”
老医正一向是个仁慈的,又本着医者仁心,虽然一宿没睡的脑子有些昏昏沉,还是立刻叫了轿夫靠边把轿子放下来,扶着小药童就要上前查看。
已经到了围着严严实实的人群外面,两个人不是老就是幼,怎么也挤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