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五人组如期启程。

百里思君、萧疏、李腾空和花瑶草坐在车厢里，话不多。

花瑶草被百里思君抱过，李腾空是又抱又吻，俩人都不太好意思看对方。

萧疏察觉到有点古怪，冷不丁试探一句：“李剑卫是老江湖，又是楚王亲信，肯定知道古楼商铺在楚地的分店。”

李腾空不搭这茬，只道：“叫李剑卫容易暴露，不利于行动，叫我空姐吧。”

萧疏讶道：“为什么不是李姐姐？”

花瑶草：“但是叫空姐好像飒一点。”

百里思君笑道：“空姐的确很飒。”

李腾空哼道：“你不用恭维我。”

百里思君将错就错，贱兮兮道：“子不语怪力乱神，读书人老实本分。”

这家伙，真的是读书人吗？

李腾空笑了笑，意味深长。

萧疏岔开话道：“今天是九月初三。”

花瑶草道：“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

李腾空叹道：“晚秋了啊。”

百里思君：“嗯，爱在深秋。”

萧疏咳了一声，明示道：“我想说的是，冲云九月生日，注定要在路上过了。”

李腾空双眼微微一瞪，似有心思。

花瑶草冲外面赶车的少年大喊道：“李冲云，你是九月几日生人？”

李冲云在外面应道：“九月初三！”

花瑶草惊喜道：“咦，就是今天啊！”完了又大喊道：“你干嘛不早说？庆祝了再走！”

李冲云应道：“算了，在我娘走后我就不过生日了。”

李腾空嘴唇一动，显然是想问为什么，又不好意思。

花瑶草喊道：“为什么？”

说完看了看坐在对面的百里思君和李腾空。

李冲云隔了一会才回道：“我娘是在我生日那天走的。”

嗯！

李腾空心里咯噔一下，没敢表露情绪。

花瑶草有点不好意思，道：“哦。”

很小声，也不管李冲云能不能听见。

萧疏问道：“你娘喜欢吃什么？”

“八宝粥！”

车厢里，百李萧花四人只能听见李冲云爽朗的嗓音。

中午在一个小镇上略作歇息，萧疏买了八宝米，让李冲云拿去淘洗后放在瓦罐里泡着。

八宝分别是：红枣、花生、红豆、莲子、绿豆、糯米、黑米、薏仁米。

另外有红糖之类的佐料。

萧疏道：“泡到傍晚就可以熬粥了。”

李腾空颇为意外道：“你会下厨？”

一个慵懒的贵胄公子居然会熬八宝粥，的确让人意外。

花瑶草自豪道：“萧哥哥是厨中圣手！刀仙……刀仙都赞不绝口……”

李腾空见花瑶草情绪转低，问道：“你们和刀仙是什么关系？”

萧疏道：“晚辈和前辈的关系。”

李腾空道：“能接近刀仙，同时受到枪仙暗助，你们三个真不简单，难怪见到四万斤黄金都面不改色，从容自如。”

萧疏道：“可惜现在见不到了。”

李腾空道：“坦白说，涉及四万斤黄金，就算见到古楼之主雪长河你也问不出什么。”

萧疏道：“换我赶车，冲云休息。”

花瑶草黏着萧哥哥，不怕羞。

车厢里，李冲云守着瓦罐，没之前独对李腾空时那么不自在了。

李腾空有话茬，放松得多，主动道：“你只有入停修为，居然能撼动刀仙的百尺刀围，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李冲云惊喜道：“你看到了？”

李腾空恼道：“没看到我说什么？”

李冲云挠挠头，尴尬一笑，忽又精神饱满，拍着肚子道：“可能是我饭量大，力气大，大力出奇迹！”

李腾空很无语，偏偏难掩笑意，忽地撇开视线，浑身发烫，暗道：他压得我动弹不得，莫非也有这个缘故？

一码归一码，当时这位绝色女剑客三路被侵犯，脑子一片空白，跟大力出奇迹没关系。

傍晚，马车停在有雨山的一块空地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李冲云搭灶生火，轻车熟路。

萧疏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开始熬八宝粥，意态闲适，甚为慵懒。

李腾空嘴上不说，心里却越来越欣赏眼前这个凡事都能从容以待的年轻人。

时间流淌，浓浓的粥香弥漫开来，让人垂涎欲滴。

萧疏准备了六个小碗，一人一个，另外一个放在地上，对着北方。

花瑶草道：“李冲云，愣着干嘛，吃啊。”

李冲云哦了一声，轻尝一小口，闭眼赞道：“哇！妈妈的味道！”

李腾空觉得李冲云大概是胃口好，吃什么都香，未免言过其实，将信将疑地尝了一口，浑身一震，猛地看向萧疏。

这小子，何愁泡不到女孩子！

萧疏道：“那就多吃点，还有一罐。”

李冲云呼呼地吹了几下，眼看是要放开胃口，不知不觉，已泪眼婆娑。

其他人听到吸鼻子的声音，都看向李冲云。

花瑶草有点局促，问道：“李冲云，你怎么了？”

李冲云低着头，说不出话。

萧疏道：“想哭就哭吧，反正我不介意。”

百里思君附和道：“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李腾空背过身去，听李冲云大哭一场，始终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