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城司位于元都四坊,自晨阳王府走大道向南,然后转西向再直行就是了。
作为本朝都城的主要警备力量,五城司自然是守卫森严,即使是晨阳王这般王爵之身也不可随意进入,直到凌青山安排人来确认,才得以通行入内。
“你们五城司守卫这般严密,是因为最近城内有人闹事儿?”晨阳王看着带路的柳中河,淡淡的问。
“王爷说笑了,我们五城司历来如此,至于城内的些许宵小之辈不过是疥癣之患,王爷请!”说着,柳中河示意晨阳王先行。
“柳校尉今年贵庚?”晨阳王看了眼身侧的柳中河,随意地问了一句。
“在下如今二十有二。”柳中河回答。
“二十二岁就已经是五城司的校尉了,不简单啊!”晨阳王喃喃道。
“谢王爷夸奖,主要是司主赏识罢了。”柳中河笑着说。
“没什么,不过是感慨罢了,凌司主果然是慧眼识人,柳校尉的确是英才。”晨阳王说着,就留意到前方有人迎面来了。
“晨阳王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衙门来了,莫不是有事儿?”凌青山看着迎面走来的晨阳王和柳中河,摆了摆手示意后者退下,然后就邀请晨阳王入内叙话。
晨阳王起初不想耽误时间,但是想了想毕竟事情也不方便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叙说,只得入了室内道:“凌司主,在下来此只为两件事儿,只怕是要麻烦你受累了。”
“晨阳王但说无妨,如今犬子都已经拜了您为师,前些日子太后也宫中召我们一起吃了顿家宴,在下舔着脸说一句都是自己人,不要介外。”凌青山笑了笑,示意晨阳王详说。
“其一,在下想在这元都及周边找人,这个事儿得麻烦一下凌司主。”晨阳王说完这句,似乎有些犹豫地看了凌青山一眼。
“晨阳王是有什么顾虑,我还是那句话,但说无妨。”凌青山对晨阳王还是有些了解的,这是一个痴人,痴于自己喜欢的东西,至于人情往来这种杂事儿他是不屑于遮掩的。
“另外一件事儿就是沐平了,本来想着含糊些提醒一下司主,但是我这个人实在不喜欢绕弯子,所以就直接说了。这沐平和池月相处,估计是有些不愉快的事情,最近两日他明显心事重重的。”晨阳王直言不讳道。
“晨阳王意思是两个孩子有了摩擦?”凌青山追问。
“摩擦倒是没有发现,但是沐平这个孩子确实于修炼一道天资平平,至于池月则与之恰恰相反,两人一起相处久了自然会有些落差的。”晨阳王想了一下,还是大致猜出了一些沐平的异常缘由。
“此事我已然明了,其实我和他母亲最近两日也有察觉,不过这事儿最后还得敞开了谈一谈,之前仓促安排还是有些不妥的。”凌青山想了想,最后给了晨阳王这样一个答复,不过他还是很感谢晨阳王能如实相告。
“你也不需要谢我,今日来找你除了想请你们五城司帮忙找人,我还想让陛下的内卫出点力。”晨阳王面色微沉,直接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凌青山。
“王爷要动内卫?这事儿是不是有些敏感了?”凌青山听到晨阳王的想法,心中顿时有些提起,毕竟内卫名义上是皇帝的最后屏障,况且现在皇帝上头还压着一个太后,而内卫迟迟没有完全转到皇帝手中,太后自然是最大的障碍。
“哈哈,凌司主多虑了。我是个直接的人,当年我既然不肯坐在那个位置上就是无意于皇位,这一点你清楚、陛下清楚、太后也清楚。我之所以先来找司主,一是确实需要五城司帮忙,二是觉得沐平的事情确实应该和司主提一下,至于陛下那里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其他的。”晨阳王淡定地叙述,就好像他动了皇帝手中的内卫权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王爷多虑,我之所以提这个不仅仅是陛下,更重要的是太后如今闭殿在寿安宫内,我们这么不声不响地动了内卫,陛下那里可能没有想法,但是我担心太后会有……有疑虑。”凌青山小心翼翼地组织者言辞,但是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而且他相信晨阳王也一定听懂了。
“听凌司主的意思,这内卫的事情陛下那边司主可以做主,主要就是担心太后多心了。”晨阳王笑着看了看凌青山,打趣着对方。
“王爷说笑了,陛下是君,青山是臣,哪有臣子做得了君王的主。”凌青山笑着摆摆手,连忙示意自己绝无此意。
“行了,怪不得老四说你凌青山能演会装,端的是个戏子。”晨阳王笑着指了指凌青山,他只是单纯觉得这个人有些意思,但是也仅此而已了。每个人选择的路都是不同的,他有自己的路,但是他不会就因此觉得别人的路是错的。
“王爷,那我们就直接进宫吧!至于太后那里,我们也问问陛下的意思,您看如何?”凌青山也不在意晨阳王的打趣,最终还是决定先和晨阳王入宫一趟,一是为了这找人的事情,其二就是沐平和燕池月相处的事儿,这第二件事情在他心中确实更为重要。
“凌司主,其实太后不会在意的。”晨阳王大步在前面走着,但是确有这么一句话落在堂中。
凌青山听了晨阳王这句话微微一愣,然后连忙快步跟上,终究是忍不住追问了一句:“王爷何以认为太后不会在意?”
晨阳王淡淡看了一看凌青山,然后轻轻吐出了两个字:“直觉。”
凌青山听了,只是抬了抬眼皮瞅了他一眼,然后也不多说。
“司主!”就在晨阳王与凌青山刚准备出五城司的时候,居然看到了凌青山府邸的管家老钟,他正挥手和凌青山打招呼。
“这位是?”晨阳王看着不远处走来的老钟,眯起眼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