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易老米转过身来，死鱼眼眯成一条缝，只露瞳孔：“你是肉票，你的所有东西都是老子的，拿什么跟我做买卖？”

向道摇了摇头，指着自己的脑袋，道：“我脑袋里装的学问你可拿不走，这就是我的本钱。”

“……”

易老米嘴角下垂，半晌，又坐回椅子上：“说说看！”

向道调整了一下坐姿，道：“我在欧罗巴学的是科学，会炼钢，会造机器，也能造武器。有我帮忙，你们会有更好的武器，哪里还要绑票？直接抢那些富户不好吗？这本钱够份量吧？”

易老米脸上的肉抽动起来，声音像穿过墓地的阴风：“是吗？那你可真厉害！……朝廷前些年为了造枪炮，花了几百万银元请西洋人建厂子，忙了几年才成。跟你一比，他们都是蠢蛋，就你聪慧。你是这意思吧？”

话语中嘲讽拉满，但无人敢笑。

向道摊了摊手，道：“看来你是不相信了。……算了，不拿点本事出来怕是不成。我还会造改良版的火药，威力极大，鸡蛋大的一团就能炸死人。你可敢让我试一试？”

易老米瞳孔微缩，道：“当真？”

“当然。”

“要什么材料？”

“只需六样东西，硫磺，两个窄口小坛子，内部贯通的竹竿，火炉子，一盆胶泥。”

“不要硝石？”

“不需要。”

易老米眼皮微耷，琢磨着向道言辞的可信度。

火药确实是他们现在需要的，因为大明军队普遍装备火器，技术扩散后，民间也有不少，他们寨子里就有七八杆。但有个问题，火药不好搞。

当然，鞭炮里用的那种劣质火药还是能弄到的，缺的是适合火枪使用的军用火药。

他们也曾自己配制过火药，但用的配方都是民间流传的，成分跟比例乱七八糟。而且他们不会提纯原料，杂质多的离谱，做出来的火药质量很差，开枪后枪膛里经常有厚厚一层未燃烧残留物，威力小不说，开两枪就得清理。

自制火药做炸弹也不行，燃烧不充分，陶瓶装的火药常常只能燃烧一半，除非扔到对方脚底下，不然根本炸不死人。

因此，向道说能造大威力火药，确实戳到了易老米的痒处。

最终，易老米还是决定让他试一试，反正不损失什么。

不过，向道要的东西还得等两天，尤其是硫磺，得去县城的药铺买。

易老米他们离开后不久，向道正要跟刘洵继续聊天，这时，山洞外突然又来人了。

却是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抱着一团被子走进来。

向道有些奇怪，问道：“你是谁？”

女孩闷头走到跟前，木然道：“我家夫人说山洞里晚上凉，让我来送被子。”

向道眉头微皱，没说什么。

女孩把被子放下，看都没看俩人，转身就走了。

“她说的夫人，是白天那个带面巾的女人？”向道问刘洵。

“是啊！别人都叫她谢二娘，在我们锦堂县名声极响。”

“什么来历？”

“听说是丽春院花大价钱从江南买来的瘦马，会唱曲儿，还能识文断字。可接客还没一个月，就被易老米抢到了山上来。”

“……”

向道不奇怪这女人的来历，但不解的是，她之前态度那么恶，怎么转眼又让人送被子来了？

“说到这个谢二娘，我还知道一个秘密！”刘洵突然小声说道。

“什么秘密？”向道来了兴趣。

“她跟那个二当家的，有问题。我有一次看见徐三应摸她腿了！她不恼，还在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