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尽管功成至此,靳王却出来没忘记过儿时同他玩耍的红缨,多少次午夜梦回,都会想到年少时和少女嬉戏的场景,后来靳王准备征讨岳国,在一个行军扎营的夜晚,士兵突然向靳王禀报,营帐外有一个女子请求面见靳王,女子只说让士兵告诉靳王自己是红缨,靳王喜出望外,连忙将女子请进帐内,两人在营内对坐彼此互述往事,靳王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了十五岁
红缨说,有一支舞要献给靳王,于是靳王欣然应允,红缨起舞的时候他高兴的打着拍子,像是年少时的自己一样,回裾转袖若飞雪,左鋋右鋋生旋风,女人舞姿不减当年,只是有种莫名的僵硬在其中
终于在靳王放松警戒之时,红缨却是掏出匕首刺向靳王
好在靳王眼疾手快没被匕首刺伤,待士兵擒住红缨,逼问之下才知红缨离开府上后早早嫁了人,且已经孕有两子,岳王为了阻挡靳王西进的步伐,便是扣押了红缨的丈夫和儿子,要求她去行刺靳王,想的就是靳王念及旧情会放松警惕
靳王此番没有留情,当即下令处决红缨,看着年少时陪伴自己长大的女人惨死在自己眼前,靳王没再说话,只是默默的坐在帐前,后来听站岗的士兵说,靳王一夜未眠,只是望着远方的星星看了一宿
“红缨红缨,若吾非昀王,共汝复得少年游耶?”
最后一幕是戏里的靳王对着死去的红缨发问
时间在此刻仿佛凝固了
一直到帷幕落下,在场的观众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直到一段时间后这出戏才迎来雷鸣般的掌声,郑纪也是忍不住的拍手叫好,他扭头望向一旁的林菡菡,她却是噤了声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一直不说话”郑纪终于是忍不住了,看着林菡菡微微泛红的眼眶,他明白大概是发生了什么事,台下的宾客还在喧哗,戏楼从来不是个适合伤感的地方,尽管朱砂红的方寸天地演过太多悲欢离合,但悲喜在这只是转瞬便可抛掉的廉价品
“我要订婚了,两年后……”鼎沸的人声盖过了林菡菡哽咽的声音,不让妆被眼泪弄花或许是她最后的坚持,少女一袭白裙,像是将缕缕月光编织在身上,在拥挤嘈杂的戏楼里显得格外突兀,烟枪吐出的烟雾似乎模糊了郑纪的视线,刹那间他感觉女孩变得好陌生,仿若遥不可及
郑家与林家相隔不过几个巷弄,林菡菡走了它十五载春秋,从积雪浮云端走到榴花开欲然,她从前觉得在这条阡陌上走尽一生是理所应当的,后来林菡菡才发现,人生的大部分时候,留在原地也能算作一种奢望
再次缓过神来,郑纪已经站在了林家到郑家的十字路口上,女孩已经走远,商贩的叫卖声时刻将他拉回现实,横冲直撞的马车割裂了最后凝望女孩背影的视线
郑纪已经忘记了怎么回的家,只记得少女最后的一拥耗尽了所有力气,少女拼命让身体的味道烙印在郑纪身上,仿佛只有一刹相拥便也够余生咀嚼,郑纪呆愣的望着尚有余温的双手,指缝间似有若无的触感拼命的提醒他不要忘却
他从来不是不解风情,他只是逃避,林家大小姐的未来不是自己能够承受的分量,是的,自己只是小妾生的孩子,若结局注定是别离,为何不让别离轻松些呢?
终是欺骗不了自己,十五年的陪伴岂是说忘就能忘
似乎还是不能改变任何事情,和母亲的离去一样,自己永远只能是看客吗?
头一次,郑纪想要握住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