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内的锣鼓喧天直至日出才隐隐接近尾声,宾客们所剩无几时便是佣人们最忙碌的时刻,郑纪不喜欢这种放歌纵酒的氛围,于是在吃饱喝足后便早早抽空从筵席中逃了出来
此刻的他坐在屋脊上望着涿海尽头泛着一抹微光的天空,晨曦是骄阳的使者,不必等候多时,一道金色的曙光照进了涿门港,将铳南城唤醒
郑纪总是习惯在失眠后跑到屋脊上看日出,这时的海风很温柔,会让他想起母亲的怀抱
五年了吗?母亲冒着风雪擅自离开郑家已经过去了五年
郑纪抚摸着母亲过去给自己的一枚铜币,铜币的材质以及铸造的工艺全然不像是这边的产物,虽然看不懂上面有些扭曲的文字,但这似乎成了他唯一能追忆母亲的物件,不过令郑纪感到费解的是,每次触摸这枚铜币都会给他一种怪异的感觉,像是自己的血液与外界产生了某种联系,随后便会有些头昏脑涨
大概是由于母亲的离去令他太过于悲痛,所以会睹物思情吧,郑纪并没有把这种错乱感太当回事
望着远处的海平线,天空已经从微微泛白蜕变成蓝色,此时的太阳已经完全升起了,阳光逐渐变得炙热,郑纪顿觉无趣,便是起身打算回房间
不知为何,郑纪这些天总感觉有人在暗中窥视自己,这让他浑身有些不自在
郑纪顺着感觉往街边一处角落望去,视线所及却是空无一物,他有些困惑,可也没再多想
“那个女人果然在这里留了个孽种啊”角落里隐隐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像是一扇破旧的木门在开合时发出的吱吱呀呀的噪声,不同的是这股噪声有种摄人心魄的力量,像是巫师临死前最恶毒的诅咒
阳光已经完全笼罩了铳南城,城内最阴暗的角落也不得不暴露在烈日下面,身着黑袍的老人从蜿蜒的巷弄里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脸在兜帽的阴影中无法看清,能看清楚的唯有那双如寒冰一般冷冽的蓝色眼睛
‘’也是时候让你明白自己身体里流淌着谁的血了”
郑家府内
郑志和与青年在中堂对坐
青年垂眸把玩着手上的玉佩,晶莹剔透的翡翠中夹杂了些血丝,懂行的人一看便知,这玉是苦寒之地才能采到的极好的品相,属于有价无市,身上的衣服虽是低调的素白色,却也都是名贵的提花锦编织而成的,只是粗略看一眼便明白是富贵人家的公子
“如今岚州岛那块也是动荡的不得了,几个宗族在上面闹个不停,害得木材也一路水涨船高”郑志和浅浅抿了口茶,顿了顿后又说到
“对了,我要你去拍卖行买下的那五间东市的铺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