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是浅宽的溪水流,顺沿着溪岸,正巧看到一名女子,捧着衣物朝家赶去。
暂停的脚步被止住,继续往前走,直到再无人之境。只在下一刻,人影消散。
但今日这瞬移咒有些不对,天空又下起小雨来。我撑起伞,站在不知何处的地方,只见这里密林布,人烟少。
月白的衣衫在逐渐昏暗的林中也很显眼,寂静无声的世界里,突然传来了一停一顿的鼓声,似乎是在进行一场神秘的仪式。
移转步子,余光瞥到一场盛大的婚礼布设,却无一人身置于内,
……除了我。周围的环境突然变化,逐渐出现热闹的人声,还有鞭炮声。密林不见了,这里是哪里,
站在一座府邸面前,铺平的红色长毯延伸出来,停在脚边。眼前景象中未有雨水降下,但却能听到雨声嘀嗒声,便知道这又是哪里的虚幻之境。
制造这虚境的东西,它的目的可能是为了捕猎,通过探索人心底的秘密,引导人深陷其中,自我放弃。站在原地,
看着街道上逐渐多起来的“人”,他们与自己的家人在一起,一个接一个与从府邸出来的主人贺喜。“各位亲朋好友,今是我女儿大喜的日子,棠某已在院中摆了酒席,
若各位有意,可以在城中暂留几日。”
看着他们有序进入府中,但自己依旧没有动作。若是我没记错,现实中这座府邸大门的方位是一个深坑。
转过身,向平地的方向走,静静地看着四周的环境重新变化。街道中央,站着一个白衣女子,墨发长衫,背对我望着城门。
“阿娘,阿娘。”从后面传来小孩子的呼叫声音,还带着哒哒的脚步声。等那女子转过身,我才发现,她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儿。
“阿樱,跑这么快做什么?”
小女孩扯着女子的袖子,“阿娘快快跟我回家。阿宥终于醒过来了。”
女子抱着被吵醒的小婴儿,他睁着大眼睛,张大嘴巴,“啊巴”一声笑起来。
“我们小启也因为姐姐苏醒开心是不是?”跟着小女儿,女子不紧不慢将小婴儿递给一旁的侍女,然后快跑几步赶回去。
我将目光转向小婴儿,他睁着眼睛趴在侍女肩上,一只小手微攥着,眯起眼睛好似又睡着了。
还是这条街上,我没有走动,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雪,人群往来,反反复复,就这样过去了一年又一年,在几秒之间。
两个小女孩,手拉着手,其中一个拿着风车,一个拿着糖画,高兴地走着,不顾后面跟着自己的家丁。
瞧着模样,长得像幼时的上官浅,另一个则是瞧着像自己。“阿宥,不要总吃糖,回头爹爹又要说你了。”
“我没有吃啊,我就是尝尝味道。”另一个小女孩,一副赖皮的样子,“阿樱,你莫要生气啦,我保证这是最后一个。”
她拉住要走远的小阿樱,我看着她们,渐行渐远。一直到……那天,无锋刺客潜入孤山城中,杀了所见到的每一个人。鲜血流淌,蜿蜒至脚底,退后一步,
撞倒逃跑的小女孩,转过身,与她对视,在她眼里,我看到了自己。脸上布着血迹,恐惧愣住的女孩模样。
“阿宥,愣着干什么,快跑。”小阿樱拉着小阿宥的手,带着她朝小巷里跑去,那里有一个密道,可以通往城外。
站在悬崖边上,身后是追过来的无锋之人,在这群人之中,我看到了点竹的身影。还有一个寒鸦……
环境再次虚幻开,消解掉。这时我发现自己就站在悬崖边缘,离彻底踏出去仅剩一步之遥。微微一点火光,
照亮这片寂静的夜里。风在吹动,带着袖子上的飘带扬起。火星下放,灼烧了面前的虚无,随着一声震耳的尖叫,
这次的幻象彻底结束。
其实,对我来说,所有的情绪蔓延至心底,都太累了。但生活仍要继续,我们也要继续朝前走。
提着一盏灯,宫远徵来到后山,只有自己一人。他缓过来,看着躺在里面的女子,目光在她的手,还有脸上回转,
比较差距。看来他还需要再细致些。止住自己想要触碰的手,
宫远徵的面上突然显露出一丝笑意。仇是要报的,至少是要报完自家的灭门之仇才行。而且,我觉得无锋中人嘛,
也要来一次大换血。
就定在进攻宫门的那一天。
半月之期来临,
上官浅得到出宫门的机会。在溪桥码头那里,寒鸦柒倚靠在柱梁,看着她的身影愈来愈接近。
……
“阿宥已是枚废棋,她已经死了。”上官浅的神情有些恍然,带着些不可置信。寒鸦柒面上笑着,可眼里的情绪未知。
“就只有半日,她的尸首刚被撤下来,被当众焚毁。”他慢慢说道,
话语中带着些提醒,“你竟然不知,那看来宫门,对你早已有了防备。”
气氛一时凝结,上官浅将解药握在手里,寒鸦柒看着她的背影,说道:
“上官浅,我这次过来,还有一件事情。”“你说,”她回应道。
“无锋高层将有夺位之争,你要不要放弃这次任务,离开宫门。”
“……那他们…有成功的把握吗?”
“五层。”听到这话,
上官浅心里顿感可笑,却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那你是在浪费时间,说……这种废话。”走上前,笑着直视他,眼神却慢慢降冷,“不做无意义判断,不是你教我的吗?”
看着她即将离开的背影,寒鸦柒对她留下一句忠告:“上官浅,别忘了,这条路上,只能有你一个人。”
上官浅微微侧头,停顿一刻。握紧手里将留下指痕,
“我自然明白……所有。”
,
看着面前跪于下首的人,慢悠悠地踩在他的腿上,“你有几个胆子,敢这么跟我说话。”用力一踩,原本就未愈合的伤口,现在鲜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