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夫人气得呼哧呼哧大喘气,身子抖得跟那帕金森晚期病人一样,抖着嘴唇指着宋知婉一句话也说不出。
喘了没几下,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伺候她的两个婆子吓得脸色发白,手脚冰凉,赶紧又拍又揉力图叫醒老太太。
宋知婉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语气淡然又冷漠,“赵老夫人,我已经说了,赵大人现在不在,你没必要在这跟我装病。”
“别说你在这晕了,就是断气了,今儿个你该搬的还是搬,如今我跟你的儿子已经和离,没有了半文钱的关系。”
“没道理每天再出钱出力的养着你这个前婆婆。”
“说句良心话,那点儿粮食钱我也是不在意,你一个人能吃多少,关键是影响我找下家。”
“所以,老太太,别装了,麻溜的站起来,咱们该收拾收拾,该搬搬。”
“圣上给赵大人赐了宅子,你们又不是无家可归,那宅子可是正儿八经的官邸,比我这宅子强多了。”
“夫人,老奴求您了,别再说了,老夫人真的晕过去了,您赶紧派人去找大夫,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大人回来了怎么交代?”
伺候赵老夫人的两个婆子跪在地上邦邦邦的磕头,很快额头就一片青紫,隐隐流着血,这头磕的确实实诚,完全看不出平时那一副斗鸡的模样。
两个老乞婆的话,宋知婉一个字也不相信。
这些年跟这老太婆斗智斗勇,光装昏迷这一招就使几百次了,要不然也不可能闹的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这老太婆是个体弱多病,随时随地都能昏倒的主。
随着赵柏的官职越来越高,很多人更是感慨她这么多年为了养大一双儿女受了太多的苦,以至于现在老了老了好不容易儿子出息了,她自个身子却垮了。
两个嬷嬷哭得涕泗横流,她们跪着走到宋知婉跟前,没有一点规矩的伸手抓着宋知婉的衣摆,其中李嬷嬷因为给老太太擦鼻涕,手上还黏了一坨,她故意恶心宋知婉,偷偷的把鼻涕蹭了上去。
“两位嬷嬷,这身衣裳是锦衣阁最新款,不贵,也就一百一十二两,看在往日里你们鼻孔看人对我百般为难的份上,给你们们抹个零,一百二十两。”
“银子还是银票,珠宝还是首饰,我这人很好说话,要是银子银票的话就直接给。”
“要是珠宝首饰的话,那就按规矩来,去掉折旧费,我也不嫌弃你们的老人味。”
宋知婉的嗓音软软糯糯,哪怕刻意放冷了音调,也没什么强大的气势,然儿,听在两个嬷嬷耳朵里完全就跟炸雷没什么区别。
李嬷嬷哭丧着一张脸,“少夫人,您就别跟老奴开玩笑了,老夫人现在都成这样了,您身为儿媳不着急找大夫,还跟老奴计较这些小事,要是传出去,不是给大人脸上蒙羞吗?”
崔嬷嬷是个聪明的,眼见自己的老伙计这时候了还看不清形势,连忙跪着分开几步,免得一会儿连累了自己。
宋知婉好脾气的扬了扬手里的和离书,“看来你真是老眼昏花了,你的主子刚才亲自给了我和离书,我也答应和离了。”
“在我签上名字的那一刻,你家主子与我再没有半分瓜葛。”
“不过,老太太终究还是尊贵的丞相府老太太,要是死在我的府上,那多晦气。”
“看在我跟她婆媳一场的那点香火情上,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断气。”
“琥珀,这两年本小姐不是一直在看那些医书吗?前几日刚好看到了针灸,还特意打了一副银针练手,我还正愁着没个练手的,这不凑巧了。”
琥珀有些为难,“小姐真的要去拿吗?这个万一要是有啥好逮,等赵大人回来咱怎么交代啊?”
宋知婉凉凉的扫了眼眼琥珀。
琥珀被自家小姐的眼神吓的脊背僵直,立马跑回了揽月阁,不一会儿,她抱着一个金丝楠木做的小盒子匆匆跑过来放在宋知婉的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