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慧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放下所有倔强,带着祈求:“阿旗,你能回家吗?”
阿旗在机场候机厅,实在太吵了,他听不出电话那头施慧的无助与不安,只以为施慧又在置气撒娇。
他执意说:“小慧,你知道的,这是我多年的梦想,马上就要实现了,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
施慧感到天旋地转,她在无理取闹?!
她好像被扎破的气球,不再挣扎,不再“无理取闹”。
她还有最后的一点倔强:“祝你如愿以偿!”
说完,没等阿旗再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
她呆呆的盯着天花板,眼泪顺着眼角流淌到耳朵里,像是阻断了外界的声音。
她可以清晰的听到心脏被一点一点撕碎的声音。
这是比小时候父母双亡还黑暗的时光了,小时候还不懂得什么叫绝望,现在却是体会得彻头彻尾!
小时候还有姐姐在身边,但是现在她却要一个人面对。
……
不知过了多久,正当施慧一点一点的被绝望吞噬的时候,她听到房门被敲响,是急促的敲门声,是救援来了吗?
她已经没有力气支撑去开门。
谁知,房门被暴力撬开了。
施慧艰难的转头,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正一脸惊恐焦灼的看着她。
她听到那个女人的惊呼:“小慧,是小慧吗?姐姐终于找到你了!小慧你振作一点!”
她深深的望着眼前的女人。
是的,不用怀疑,就是姐姐,她长得跟印象中的妈妈一模一样!
施慧感觉自己已经冰凉的手被一双温暖的手紧紧握住,心里暖了一下,用微弱的声音低语:“姐姐,可以带我回家吗?我想回家。”
……
傍晚,阿旗的航班落地。他迫不及待的拨打了施慧的电话。
打不通。反复打了几次,结果还是一样。
他有些担心,但舞团的行程马不停蹄,要马上去适应场地。
阿旗只能发了信息,留言让施慧看到信息马上回复他。
然而,一直到深夜,阿旗还没有收到施慧的任何回复,
他再次拨打施慧的电话,响了好几声后,被挂断了。
正当他纳闷的时候,收到了施慧的信息:很累,睡了,晚安!
阿旗稍稍放下了心,回复:乖乖在家休息,晚安,想你!
……
手机那头的施慧,虚弱的躺在病床上,枕头上浸湿的是她眼泪。
阿旗对她的不忠,让她心灰意冷。
孩子,对她来说是无异于精神支柱。
但来到医院时,医生就监测出胚胎的胎心已停止,只能做引产手术。
这让她难以接受。
如果不是姐姐在旁安抚,她估计都有了轻生的念头。
此时,麻药刚过,刚刚醒过来的她,还是挣扎着回复了阿旗的信息。
而当她看到阿旗的回复,不禁一阵恶寒!
想我?你此时应该正抱着那个女人寻欢作乐吧,还说想我?!
想到这,她的心又一阵抽疼,她暗骂自己犯贱,还给他发什么信息?为了让他安心比赛吗?
以她对阿旗的了解,即使他劈腿了,也还会担心她的,他会滥情,却不会无情。
罢了,做不成爱人,就当还了这么多年的兄妹情谊吧。
这时姐姐施琪走进病房,看到她在看手机,气不打一处来:“小慧,你刚醒过来,就看手机?!是那个渣男吗?!”
上个月,施慧主动联系了施琪,说希望回国继承财产,但现在有孕在身,且还在保胎,预计2,3个月后回国。
这还是施慧出国以后,十五年来,第一次主动联系施琪,施琪自然非常高兴。
又得知了施慧怀孕了,施琪就迫不及待的想尽快见到自己惦记多年的妹妹。
她远渡重洋来到波士顿找施慧,谁知好不容易找到了,却看到救护人员正在暴力撬门。
当看到施慧躺在地上,身下流了很多血,她简直要晕过去。
现在还心有余悸的她,自然对阿旗没有好印象。
“你把手机给我,看我不好好教训一下他!”
“姐,他在纽约参加全国舞蹈大赛,我不想他分心。”施慧目光闪躲。
她现在还没告诉姐姐,阿旗劈腿,姐姐就已经对他深恶痛绝了。这就是亲人对她的偏爱吧。
施琪:“那你也没告诉他,孩子的事?”
施慧的眼泪又控制不住的夺眶而出。
施琪看到她哭得猩红的眼和刚做完手术苍白的脸。心里抽疼。
她好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来接她回国?!
施琪抱住施慧:“没事了,没事了,姐姐留在这里,等你身体养好一些,我就带你回国,一切都会好起来!”
施慧在姐姐的怀抱里肆无忌惮的哭着,就像小时候,无论她多么难过多么失落,都可以在妈妈的怀抱里得到最大的宠爱。
但自从妈妈走后,她就从未得到过这样的慰藉了。
哭着哭着,她也累了。
姐姐把她安顿躺好,用手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痕:“好好睡一觉吧,姐姐就在这里陪你。”
她忽然感到安心:“姐姐,谢谢你。”我会很快好起来,没有人能再伤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