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焰第一次发现焚城的夜是如此漫长,无论如何辗转反侧都难以入眠。或许是因为太久未归家的陌生感,也或许是因为心有郁结难舒。
欧阳焰索性穿上外衫走出房门,独自坐在房顶看着远处飘舞的火焰发呆。
火焰深处,一个黑色的身影陷入欧阳焰的眼帘,熟悉的背影吸引着欧阳焰不自觉的往背影处靠近。
“焚城终年被烈火烘烤,只有夏季。”欧阳焰在身影旁的空地上坐下,虽然未曾看到对方的脸,但是如此熟悉的背影早已经镌刻在他的眼眸里,就连她发梢的香味都是他喜欢的味道。
“欧阳焰?”雪琉璃不敢置信地吐出三个字。
“嗯!”欧阳焰眼底深情流露,看着雪琉璃的侧颜心中泛起涟漪。
“对不起,我没想到欧阳若的名字会给你带来如此大的误解。”欧阳焰言语中满满的自责与悔恨。
“我没想到我一直叫着的若其实另有其人。”
“在焚城可还习惯?如果实在灼热难耐的话,你可以稍微用你身体中的火族灵脉中的灵力化解。”欧阳焰闭关这段时间仙族发生的所有事情他都不曾知晓,更无法得知雪琉璃早已封存了火族灵脉。
“我······知道了。”到嘴的话就这样被雪琉璃咽了下去,她想说,可是如今的处境让她不知该如何说起,也不知是否还值得被提起。
颗颗豆大的汗珠顺着雪琉璃绝美的脸颊流了下来,汗珠被火焰照射散发的光芒正好落入欧阳焰的眼中。
“走,带你去个地方,你应该会喜欢。”欧阳焰说完起身拉着雪琉璃白皙的手臂往焰宫外走去。
在欧阳焰的牵引下,他们越过层层火焰,来到了狱火之下。雪琉璃没想到,在如此炎热的焚城之下还会有如此静谧安详的地方,这里仿若是焚城的一片仙外之地,这里的空气并不似焚城那般炎热不堪,甚至还隐隐透着一丝清凉。
“这是哪里?为什么我从未踏足过此地,竟然会感觉到一丝莫名的熟悉感。”雪琉璃用左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心中泛起一丝熟悉与心痛的感觉。
“这是我师傅雪清淼的居所,你感觉到熟悉,或许跟你体内的火族灵脉有关。”欧阳焰松开自己紧握的手掌,挥一挥衣袖,一盏清茶跃然出现在石桌上面。
雪琉璃坐在石凳之上,向远处的云海中望去,这里丝毫看不出是在焚城。云海纯净空灵,整个空气中泛着丝丝冰凉,雪琉璃感觉自己通体舒畅,少了在焰宫里的灼热、烦闷之感。
“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在姑姑的故居找到归属感。”雪琉璃的眼角划过一丝笑意,足见她对此地的喜欢。
“以后这个地方就归你了,我相信师傅也会赞成我的决定。这是焚城唯一的一片空灵净土,也是师傅生前最喜欢的地方。”欧阳焰说完,一只手轻轻地附在雪琉璃的手掌之上,一个符咒在雪琉璃的掌心闪闪发光,“这是打开此地结界的咒语。”
“这是······雪国术法?”雪琉璃没想到在火族的地界里竟然会有用雪国术法才能开启的结界之地。
“嗯······师傅独创,与火族术法相克,故至今未被火族臣民发觉。”
欧阳焰看着雪琉璃眼底的星光,心中五味杂陈。
“如果焰宫让你睡的不舒服的话,你可以在此休息,天破晓前回焰宫就不会被发现。”欧阳焰说完,静静地陪在雪琉璃的身旁看着远处的云海出神。
从这一晚之后,雪琉璃心中的纠结感愈加深厚,她心中的真实想法难以启齿。看着欧阳若每天如此繁忙但是还是不忘抽时间陪她,她心中更是充满了罪恶感。
从那一晚在净土分别之后,欧阳焰一连几天都如仙界蒸发了一般失去了踪影。
婚期一天天逼近,雪琉璃心里更加焦急难安,如失了主心骨般不知该如何是好。直到当晚夜幕落下,雪琉璃支走照顾自己的仙娥后,便准备起身前往净土,因为只有在这个地方,雪琉璃才能让自己心静下来,且燥热的身体才能渐渐得以平静。
刚走出焰宫,一个黑色的身影从雪琉璃的眼前一闪而过。雪琉璃追随着黑影直到街巷的转角处也并未看到来者是何人,寻找一番未果,雪琉璃以为心想许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也并未留意,径直往净土的方向走去。
这一夜,为了迎接焰宫明日的大婚,焚城的仙民们劳累了一天准备婚事,晚上早早的进入梦乡,夜晚的焚城,第一次静得连呼吸声都如此的清晰。
半夜,净土的结界似被何物给割破,一阵清晰的敲门声将雪琉璃从睡梦中叫醒。
雪琉璃睁开惺忪的睡眼,一张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