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了伤，”拉斐尔说，“但是我还想活下来。如果我告诉了你，我可能活不下去了。”

“你为什么受了伤？”

“我被野猪咬伤了，原本想趁着大冬天，发现了一只野猪，杀了之后炖一锅，吃了热乎一下身体；但是没想到，它尤其凶狠。可能是有自己的崽吧。但是比起野猪，我现在更害怕您，15号先生。”

“你的喋喋不休会要了你的命。”

“我大概确实是要死了。我真不该接这样的差事。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做，明明她可以自己来的。”

“你见不到她了，”伊阿戈说，“你把事情告诉我，我告诉你理由，并且保证你的安全。”

“你说我见不到她了，为什么？”拉斐尔问。

“她进了棺材。”

“这不可能，”拉斐尔惊讶地说，“她估计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人。”

“你别管。你只要知道，你要不要你的命。”

“我肯定要，”拉斐尔说，“无论如何卑鄙无耻，我都一定要活下来，让那些胆敢瞧不起我的人好看。15号先生，当我从那个女人那里听说了你的为人后，我就觉得我们一定很投缘，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你和我一样，一定会：无论多么卑鄙无耻，都要活下来。对吗？”

“那个女人是这么说的吗？”伊阿戈笑了，“我喜欢她的赞誉。”

“我也喜欢，”拉斐尔说，“我现在让你看看这封信。”

他不可以太明显地拖延时间。

在摊开信纸之前，他意识到一个问题：信上写了他的名字。所以，这不可能是一封交给任何伊阿戈的信。

“别再浪费我的时间了。”伊阿戈说。

“我只是在想，”拉斐尔说，“她写的这么模棱两可的信，您是否真的能理解。嗯……她说‘公平’……您懂吗？”

“这只是她的自我粉饰。”伊阿戈踱步而来。那步履蹭着布料，发出沙沙的声音；那脚步踩在雪地上，发出咄咄的声音。这儿的无风带，让这些清晰可闻。

拉斐尔意识到，自己必须在这个人的二十步之内，想到圆过谎言的办法。

“你可以说你知道的事情了。”伊阿戈催促道。

“啊，是这样的，”拉斐尔说，“这封信上写了一个名字，但不是你的名字……也不是其他人的名字。我不确信，你是否真的能够读得懂。”

“什么名字？”

“‘拉斐尔’，你听说过吗？”

伊阿戈略微停下，似乎是在思索。

“那个女人的意思，应该是让你不要动他。”

“他姓什么，哪里人？”

“我不知道。”

伊阿戈加快了脚步。

“请你等等，”拉斐尔举起手，“你得先保证，不要杀死我。”

“我说了不会杀你。”

“不，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一定会杀死‘我’，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免得后续的麻烦。你懂的，我们是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