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堂前，摆有桌案大椅，须发斑白的说书人拍着醒木，讲些奇诡异闻，一段落下便是引得满堂喝彩。

此时那老先生似乎在说着些修行界的趣事：

“却说那小殿下出生之时，便是天现异象，短短半个时辰内，月亮由缺复圆，由圆入缺，往返三次，月华倾洒霄汉，粲如白昼。当时便知这定然是天仙下凡，后来一查，嘿呦，果然不得了，天生百窍，是为十品隐脉！”

“十、十品？百窍？开什么玩笑！”

楼内众人喧哗，就连苏叶都险些呛了口茶水，诧异道：“不是说隐脉最高九品吗？哪来的百窍之说？”

小梓笑着摇摇头：“说书罢了，听个乐子，何必当真。”

“这老头称呼小殿下，是宫里哪位皇子？”

“不是。”小梓这次却郑重了很多，抿了口茶后解释道，“这也算修行界前些年的一大传奇了，天下近乎无人不知。还记得先前我和你说的七大宗吗？”

苏叶神色微惊：“是七宗的人？”

“嗯，东海之滨，影月殿。那位是影月殿的小公主，自小便传闻天生百窍，艳压世间同道，被誉为神州千年来第一天才。至于是真是假，谁知道呢……”

一旁那说书人继续开口：“却说那小殿下七岁开始修行，十天破百窍，晋启灵，半年后直入归元，年仅八岁，便代表影月殿行走天下。两年后，中州天元秘境，小殿下当着身前上千天骄的面，说了句无法无天的话。

“她说：世间妄称天才者，尽皆沽名要誉之辈。

“既不入吾眼，缘何不低眉！”

你明知入不了我的眼，为何不自己把头低下去！

饶是苏叶从小蔑视江湖同辈，也被这话惊得一愣。

“够狂！一个女孩子，敢说这话，得有多剽悍啊……”

小梓往嘴里塞了口糕点，闻言咕哝道：“估计长得五大三粗吧。”

“此话一出，群情激愤。影月殿身为世间魔宗之首，本就遭人排斥，再加上如此当面嘲讽，各宗高手纷纷扬言，要在秘境中将那妖女挫骨扬灰。而半月后秘境再次开启时，世人却惊骇发现，只有她一个人走了出来。”

楼内顿时惊悚：“其他人呢？”

“都死了，包括另外几名同属七宗的顶级天骄。没人知道秘境内发生了什么，最后只看见尸骨成山。”

“天元秘境一战，那位年仅十岁，以千人血祭，成就洞玄。”

楼内鸦雀无声。

“此后，世间再无人敢质疑她第一天才的名头。她被私下里称作疯子、妖女、魔头……诋毁者无数，但不管是谁，不管多么惊才绝艳，一旦真正站在她面前，都不得不恭敬地低头称一声殿下。”

苏叶默默听完这算不上说书的故事，心底也有些恍惚。

修炼三年，十岁入洞玄，何等惊世骇俗的天赋？饶是他和弓翎烟这种号称不世出的妖孽，花了近十年也才堪堪触摸到第三境的门槛。

他不禁望向对面优雅抿茶的小梓：“你怎么看？”

女孩撇了撇嘴，难得的露出嫌弃表情：“一个疯子罢了，天赋再高又有何用？影月殿本就是个魔宗，从那儿出来的人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苏叶呵呵一笑，无奈摇头。

一旁当即有人表示赞同：“确实，这妖女杀戮成魔，年纪轻轻便如此为非作歹，日后必然是神州一大祸害！”

也有人酸溜溜道：“人家十品百窍，十岁便入了洞玄境，谁能治服？那些自诩名门正道的高手天骄，真站到她面前，不也得低头叫一声小殿下吗！”

“诶，你别说，可能还真有人能治她。世人皆知，东海之上，影月殿与三千客一正一邪，素来敌对。你们可听闻三千客近日也出了位绝顶天才？”

“三千客？据说也是个女孩子，得到了东海三大镇岛神兵之首的宴魔枪的认可，半月前被那位岛主收为了关门弟子。”

这次不止苏叶，连小梓也来了些兴趣，侧身好奇道：“关门弟子？那位不是三年前就收了吗？”

被如此一个清丽绝伦的女孩柔声问询，那人顿时精神一振，也不恼怒被突然打断，耐心解释道：

“据说……据那位岛主传出的消息称，门没关紧，再关一次……”

苏叶嘴角难以抑制地抽搐了一下。

就连小梓也是连声赞叹：“听闻岛主向来刚正不阿，能让他如此不顾规矩，这得是怎样一位才情无双的姐姐啊！”

“有小道消息称，好像是个一身红衣的侠女……叫作……

“嗯，弓翎烟！”

“噗~”

苏叶直接一口茶喷出，惊骇回头：“谁？”

“弓翎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