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章 救兄长赵敏负伤 医赵敏张中献参(2 / 2)屠龙后传首页

双方激战正酣,常遇春一落马,明教军队斗志顿失,有识得这位前任教主的,纷纷传扬这位教主如何英雄了的,哪一个还敢上前一步?元军将士也甚奇之,怎得军中还有如此奇人,武功之高生平罕见,无忌也无心理睬常遇春,快步抢到那人面前,伸手点了那人腹部几处大穴,暂时止了血。此时双方将士均将目光聚在无忌身上,打仗拼命的事竟忘了,王保保见天赐良机,挣扎着爬起,他拾起长枪,飘身上了马,立高叫道:“冲呀……。”元军将士见主将上了马,个个精神抖擞,一个劲的冲杀。那蒙古将士天生悍勇,在加上明教义军个个心系主将安危,立失了先机,被元军一阵冲杀,顿时打开个缺口。无忌也乘势抱起那人,跟在元军后面冲出包围圈。那救王保保之人是谁?却正是无忌之妻,王保保之妹——赵敏。

王保保率众杀出重围,一路不敢停留,往北急行。午后时分来到一小镇之上,王保保放眼望去,见元追兵赶来,而腹中又饥渴难耐,遂下令勒马止行。他跳下马,四下查看一番,唯独不见太子,身后哭道:“突围之时,太子不幸被刀枪挑下车去,我的孩子……”他越哭越是伤心,少时昏厥过去,王保保仰天长叹道:“这真是天不佑我大元呀!”便在此时,无忌已然赶到,王保保止住悲伤,迎上前去,他要知道救命恩人到底是谁?待走近看时,方知那救命之人却正是自己的妹妹赵敏,不禁失声大叫道:“敏敏,你怎么样了……?”时赵敏已昏厥过去,哪里能够回答。无忌接道:“敏敏性命暂时无碍,但急需些药物。”王保保忙道:“那咱们赶快进镇吧!”无忌依言,抱着赵敏快步上前,王保保指挥着众将士陆续进的镇来。

无忌寻了家大药铺先点了些外用药物,替赵敏清洗伤口,而后又点了些内服之药,令小二煎熬。那店主见无忌手法巧妙,所用之物也相当精准,不住的暗自点头。良久无忌替赵敏包扎好伤口,亦觉腹中饥饿,遂胡乱吃了些东西,少时小二已熬好了药端来。无忌接过,缓慢替赵敏服下。王保保此时已吃饱喝足,过来道:“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赶路要紧。”无忌点头,抱着赵敏出得店外,但见元军众将士早已上得马去,遂将赵敏放入身后车架内,自己亲自架马车,缓慢而行。

天黑之前,来到一座山前。赵敏悠悠醒来,只觉腹中疼痛难当,竟忍不住哭将起来,无忌只得又点了她伤口四周几处大穴暂缓疼痛。他转身谓王保保道:“敏敏伤势颇重,这一路马不停蹄颠簸至此,她那里吃得消?我料想明军只顾攻下大都,一时也不会追来,如今天色已晚,不如就地歇息一宿,明早再赶路如何?”王保保亦关心妹子伤势,点点头,遂下令就地宿营。那元军将士各自下马,但这荒山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腹中又饥饿起来,众将士纷纷爬上山,什么小鸡,野兔见活得就抓,下的山来,三五成群得聚在一起,烤食起来。无忌看看赵敏,谓王保保道:“敏敏的伤势不轻,不宜在长途跋涉,不如明早你率众先行,我待敏敏伤势有所好转,再追你们如何?”王保保思索片刻道:“如此甚好,那敏敏就拜托你了。”无忌笑笑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众人奔波了一日,早已人困马乏,待腹中填饱,均各自躺下休息了。

次日拂晓,王保保便辞别无忌率众上路了,无忌待他们走远,将赵敏缓缓扶起坐立,自己盘膝坐于其后,双掌平推至赵敏“心愈穴”内力淳淳输出……。约莫过的半个时辰,赵敏再次醒来,她见无忌正运内力为自己疗伤,遂轻声道:“无忌哥,我好多了,你也休息一会吧!”无忌大喜撤掌转身过来道:“敏敏,你醒来就好,现下感觉如何?”赵敏接道:“腹中仍是疼痛,但较之以前,强多了,不过我感觉有点饿了,不知这附近可有吃的?”无忌微微一笑道:“你躺下休息一会儿,我去山上抓野味。”他说着扶着赵敏缓缓躺下,既而脚下展开轻功,快步上山。但转悠半天却无甚收获。心灰意冷之下便欲下山。忽的一头野鹿蹿出,无忌喜出望外,抄起一块石头对着那鹿头掷出,“砰”的一声响,那鹿应声而倒原来竟是那石子将鹿头打碎,他大喜之下急奔上前,托起那鹿下得山来。

赵敏闻得无忌回来,遂睁开双眼,但见无忌托回一只大鹿。强颜笑道:“你怎的打得如此大家伙?……看样子这几日便要吃它了.”无忌笑道:“昨晚你哥手下几千余人上山,这山上的猎物几乎断绝了,我好不容易发现了它,想来这鹿肉也不会太差。”他说着走到一旁,拔出屠龙刀忙活了起来。便在此时一道人骑着一头青驴朝这边走来,无忌只顾忙活那鹿,哪管那来人是谁?长何摸样?那道人骑驴缓缓走近。见一人手持大刀正杀鹿剥皮,这事在野外本也常见,但见那口刀刀身乌黑,刀韧呈月牙弧形,绝非寻常之物,那道人甚奇,隐觉此刀在哪见过。但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偏此时无忌剥完鹿皮,持刀刻开鹿腹取出内脏,他转过身来,随手便是一扔。那道人定眼一看,吃惊非小,试着问道:“阁下可是张无忌张教主?”无忌听得那人称自己名号,方抬头仔细打量那道人。但见他一身灰色旗袍,束发铁冠,面容清瘦,隐约是铁冠道人张中模样,遂喜道:“阁下可是张中!”那道人确然是张中,他急翻身下驴,迎上一步单膝跪地道“属下铁冠道人张中参见教主!”无忌喜出望外,也顾不得手上污秽,伸手便欲相扶,待触及张中左袖之时,方觉袖内空空如也,忙道:“这是怎么回事?”张中缓缓起身,苦笑道:“这话说来话长……。”他话未说完,赵敏忽的“嗯”了一声,无忌忙道:“既话长,咱日后再谈,我先看看赵敏。”

无忌引着张中来到赵敏跟前,但赵敏不知何时又昏睡过去,她伤势较重,疼痛之余竟不自主地嗯出几声。张中忙问道:“教主,赵姑娘一直跟着你,何以会如此?”无忌遂将这几日之事略说了一遍。张中听完道:“我明教虽已成事,然却便宜了朱元璋这个小人。”他说完仰天长叹。无忌接道:“事已至此,就由他们去吧!”张中也颇为无奈,忽的他一拍脑门道:“只顾跟教主说话,差点忘了一件大事。”他说完快步走到驴侧,于驴背包中取出一根参来,那参甚是粗壮,色泽光亮,且有人形摸样,实属上等佳品。他来到无忌面前,递上道:“教主,此药乃疗伤灵药,赵姑娘吃了它,伤势自会有个好转。”无忌见之,吃惊非小道:“如此贵重之物,我怎可……。”张中朗声道:“能为教主和赵姑娘做事,我张中这条命也舍得,更何况这点身外之物。”无忌深知张中性情,遂不再推辞,双手接过,转而便煎熬起来,他颇懂医理,煎参熬汤更是不在话下,张中则忙着清理鹿肉,既而烤将起来。

约莫一顿饭工夫,药已煎好。无忌叫醒赵敏,遂引荐张中,更言张中赠参之德,赵敏千恩万谢,张中客套几句道:“教主,你还是给郡主喂药吧,药凉了药效可就减半了。”无忌点头称是,遂伺候赵敏伏下参汤。赵敏疼痛异常,咬着牙坚持将那药汤喝下,又昏昏睡去。待安顿好赵敏,张中已将那鹿肉烤熟,香气立时四散开来,无忌大叫道:“香,真香!”但高兴之余仍显美中不足,张中哈哈一笑,于马背上取出一壶酒来道:“这东西生津止渴,行走江湖岂能不随身携带?”无忌大喜道:“张中,真有你的,快斟上两碗。”张中笑着斟上酒道:“上天有意安排我和教主今日重逢,来,干了这碗!”无忌应声端起酒碗,立觉得香气扑鼻,应声道:“好酒,好酒。”张中一捋明须,笑着扯下一条鹿腿递给无忌,自己也扯下一条,大嚼起来,无忌边吃边道:“痛快,真是痛快。”张中边嚼边不住点头道:“今个儿这鹿肉烤的恰到好处,再配上这酒,简直绝了。”

二人吃完鹿腿,无忌忽的想起一事道:“对了,你的左臂到底是怎么回事?”张中喝了一碗酒,叹道:“哎!记得那年从少林寺出来,你令我明教一行人赶赴前线,助朱元璋一臂之力,岂料朱元璋那厮,用心险恶,存心排除异己,我等赶到后,他表面上高兴万分,暗地里却耍心眼,什么险战恶战都令我总坛之人去打。记得那次攻打虎牢关,仅给了我们一万人马,而那虎牢关却有三万元军驻守,且地形险要,易守难攻,这一仗打下来,我明教总坛五散人,五行旗,还有你舅父殷野王先后殉难,我这条臂膀也就是那时被斩断的。”他说到此处情绪低落,语气也略带呜咽,再也说不下去了。无忌闻言,义愤填膺,高叫道:“想不到朱元璋这厮如此险恶,真恨当初没有看清此人……哎!那后来呢?”张中顿了顿,又道:“我虽折了这条臂膀,但总算保住了性命。虎牢关打下后,我料朱元璋绝对不会善待于我,随时还有可能加害,于是找了个僻静之处养伤。待伤口痊愈,我便远走东北,没钱时便挖几个人参换些酒资,倒也逍遥快活。前些日我偶得几支好参,决定上大都卖个好价,不想再此和你相遇,真是苍天有眼呀!”无忌闻言也暗自替他高兴,忽的他又问道:“你可知杨逍,范遥现在在何处?”张中思索片刻,亦道:“自教主让位于杨逍,他便和范遥神龙见首不见尾,我料想他人必定时上光明顶去了。哎,不谈他们,来,咱再干一碗!”无忌长叹一口气,端起酒碗和张中干了,少时张中问道:“教主那你以后有何打算?”无忌又叹道:“能有何打算?现下我已成了明教的罪人,中原可能呆不下去了,但天下之大总能有我容身之处吧!”张中也叹道:“世事多变,福祸无偿,不要想那么多了,来,喝酒!”二人边喝边聊,直至夜深方各自睡去。

长夜矣过,东方渐日,无忌,张中尚在梦中,赵敏却已醒来,小腹间依然疼痛,但自觉比前几日有所好转,遂用力坐起。她见张中,无忌仍在熟睡,不便打扰。她也记不清受伤了几日,躺了多久。现下只觉浑身酸软,她拼命全力试图坐起,但伤口疼痛更甚,“啊”地一声后又坐在地上。无忌闻声惊醒,忙奔将过来,见赵敏脸上汗珠滚滚,忙问道:“敏敏,你觉得怎样?”赵敏苦笑道:“腹间依旧疼痛……。”无忌大惊,遂转至赵敏身后,盘膝而坐,再次催动内力替赵敏疗伤。少时赵敏便觉已股暖流在腹间流动,酸酸的,痒痒的,隐隐还有些痛疼,但却是说不出的受用。一盏茶功夫,赵敏疼痛锐减,又过得片刻,无忌收回双掌,导气归元,赵敏应道:“无忌哥,辛苦你了。”无忌转过身来道:“这点算什么?我俩还用这么客气么?”赵敏笑道:“那你扶我起来,我想走走。”无忌惊道:“这又如何使得?你伤口尚未痊愈,还是躺下静修为好。”赵敏接道:“静修?我躺了那么久,浑身发软,我想恰当走走,反而好的更快。”无忌扭将不过,只得轻轻将他扶起。

赵敏咬紧牙关立起身,缓缓挪动脚步,竟不觉得太大痛疼。不一会儿,他索性推开无忌独个行走,固然很慢,但赵敏却喜出望外,无忌也颇为惊叹,连声叫好。张中闻声惊醒,又惊又奇道:“恭喜郡主,伤势康复如此之快,属下是时候告辞了。”赵敏忙道:“怎得走这急,我还未报答你的恩情呢!”张中笑道:“举手之劳,何谈报答。”他说完又从驴背口袋中取出一支参来,道:“郡主,我张中也没有别的,这参对你的伤势大有帮助,你收下吧!常言说得好,天下无不散宴席,张教主,郡主,山高水长,咱后会有期,告辞了。”赵敏双手接参在手,不知该说些什么,无忌一脸惆怅道:“既如此,你也多多保重。”张中点点头,跨上青驴,缓缓而去。但听他道:”我本逍遥来,自然逍遥去……。”无忌目送他走远,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