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岩道人望着对面这枯瘦的年轻人,本是一脸笑意,几息之后,笑容渐僵,表情开始古怪起来!
秦银九心中犹疑不定,“这老道不说话,是个什么意思?起初还笑的那么含蓄,怎……怎么现在一副便秘的表情?”
“咳咳”秦银九轻咳了一声。
“老……老神仙,你从我这面相上,看出什么了?给说道说道呗?要不……”
秦银九话还没有说完,便见那老道,朝自己一通摆手,随后开始俯身收拢起东西来。正在把条桌往独轮车上搬,看这架势,似是要打烊收摊了!
“老神仙,你这是作甚?刚才不还好好的么?啊,那什么,有啥驱邪保命的符么?”秦银九看这情形,一头雾水。应当是算不了卦了。
下一瞬,秦银九怔住了,只见那老道迅速的从袍袖中抓出几张皱巴巴的黄纸符,放在了一侧的青石上,不言不语的推起独轮车便走,毫不迟疑。
秦银九很是纳闷,眼睛眨了又眨,“自己一不是来讨债的,二不是来砸场子的,咋这老道像躲瘟神一样呢?难道自己是道祖附体?把老道吓跑了?”
秦银九当然知道“自己和道祖半点不沾边!只是这事,太过蹊跷古怪了!”
“不过,这给了符,不谈钱,是怎么个情况,怕伤了感情?嘿嘿,小爷就喜欢这不伤感情的做派!”
秦银九望着在微风中,青石上岿然不动的几张黄纸符。心情没来由的很好!
回家的路,秦银九鬼使神差的选择了从刘黑脸与钱二两家门前经过。
日头高悬,路上行人稀稀拉拉,秦银九大老远便发现刘黑脸家大门紧闭。钱二家院门虚掩着。
秦银九若无其事的朝前走着。这个时间了,两家院中却古怪的异常安静。
秦银九脚步依旧不急不缓,眼角余光忽的被一个物件黏住了片刻。
刘黑脸家门前柳树靠墙一侧,粗糙的树皮之上,刮着个一指来长的布条。在风中摇摆个不停。
树皮粗糙刮了衣衫,本也平常,然而此时此地,那粉红的颜色,却让秦银九感觉有些刺目。
秦银九摇了摇头,早上的那番忙活,不管结局怎样,现在是没有时间计较了。来日方长嘛。
当年爷爷去世时候,这两个人没少“欺负自己”,以后日子还长,一点点“找补”吧。
秦银九继续火急火燎的往家赶。然而即将到门口时候,他却愣住了,继而火冒三丈!
因为房门开了!而且还有个家伙站在门旁,正探头探脑的往屋里看!
秦银九登时火冒三丈。院门上的草绳也顾不上解了.直接翻墙跳进了自家院子。
要不是怕招来别人的关注,秦银九早就大骂出声了!
房门口,那人一身破旧衣衫,身后背着个包裹。秦银九几大步便窜了上去。
“这天杀的贼人,自己要是回来晚了,那包裹里只不定会不会有自家的物件!栅栏门上草绳都没有解开,这厮定是翻墙进来的,不是贼人,谁信?”
“二两”早已经从栅栏门缝隙间钻进了院子,与秦银九一样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门前,那人似乎是正在犹豫着,是不是要进屋?
就在此时,秦银九已飞奔而来,右拳早已高高举起,只待靠近那一刹那,拳借奔势,揍他一记狠的。
“二两”此刻全力爆发,瞬间窜到了前头,一口咬向那人脚踝。
结果,下一瞬,“嗷”“啊”两声,秦银九只觉得脚下一绊,随后便悲愤的擦着那人衣袖,在其惊诧的目光中,扑向了屋内!
摔向地面的瞬间,眼角余光之中,自家屋内,昨晚那渗人的暗红色怪水已经淌的满地都是!自己心心念念了一天的那个黑匣子,依然还在灶台旁!
“完了!白忙活一天了……二两!你大爷的!”心念虽是百转,却只在刹那间!
秦银九从昨夜到现在,心中一直有个执念,就是“自己在山上捡的那古怪的黑匣子里一准有宝贝!至少里面也会有个神异的物件,不然昨夜怎么会冒出来这渗人的‘红水’呢?”
小半天的准备,又刀,又符纸网兜的,结果千般算计,被“二两”这一绊,都泡汤了!
估摸着,扑到这渗人的红水中,小命也就玩完了!
一阵天旋地转过后,秦银九料想的鬼怪精魅并没有出现,周围漆黑一片。
顷刻间的古怪变化,诸多杂乱的情绪一股脑涌上心头,秦银九震惊且疑惑着。
“我滴个娘啊,还好还好,小命还在!”
“这哪啊?怎么乌漆墨黑的?刀呢?刚才那鸟人呢?”秦银九小声的咕哝着。
深呼了一口气,平复了下心中的惊骇。警惕的听着周围的动静。
脚边一声熟悉的哼唧声,秦银九低头看了一眼,这漆黑的地方,二两那绿幽幽的眼睛,实在是不讨喜。
忽的,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从头上传来,随后一线光亮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