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银九恨恨的转身,却差点被绊了个跟头,“死‘二两’,你真不讲究,昨晚你骚哒到哪去了?”秦银九小声的骂了一句。
“二两”是条雪白小狗,是他山上打猎时候捡的。不知是狼崽还是狗仔?
本着“怀揣二两银子,走哪不慌”的念头,便给它起了个“二两”的名字。
秦银九怀疑已经过世的爷爷给自己起名时候,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样的想法。唉,一定是!
“二两”在秦银九脚下蹦来窜去的,哼哼唧唧了半天。“似乎是在问‘骚哒’是个啥意思?”
“嘘”,秦银九指了指自家的小土房,对着“二两”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眼角余光瞄着不远处紧闭的房门,秦银九心中开始盘算着,今天必须要做的几件事。
少顷之后,领着“二两”,低头想着今天先去哪后去哪,出了家门。
馒头山脚下,破庙中,巴千坐在地上,望着外面大亮的天,很闹心,很郁闷,昨夜着急去找那姓秦的算账,想抄个近路,不走镇子里那些弯弯绕绕的小道,想从野地里直接奔向秦银九家。
结果,不知哪个天杀的在野地里挖了个坑,自己走的也有些急,所以就成现在这样了,脚崴了!
昨夜不得不又回到庙里,暂时养会。“嗯,缓缓,等会再去找那孙子!”
秦银九家门口,坑坑洼洼的土路向“二柳镇”中心延伸着,此时,还早,估摸着镇子上很多人,还在将醒未醒间挣扎着。
秦银九走出院门几十米后,忽然想起一事,又急步跑回了自家小院。瞥了眼自家低矮的栅栏门,又望了眼院中的小土房。
秦银九蹑手蹑脚的走到柴垛边,翻找出一根草绳,把木栅栏门用草绳绑了一圈又一圈。
“啧啧”,身后忽的响起了咋舌声,秦银九一个哆嗦。
“哎,麻杆儿,咋的?咋还把你家那破门绑上了?怕你家那破房子长腿跑了么?还是家里藏啥见不得人的东西了?”
周文武蹲在自家的墙头上,嘴上叼着个草秆,一脸戏谑的看着秦银九忙活。
秦银九没言语,全当没听见。
“这家伙,抽什么风?这一大早的就悄没声息的蹲在那?”
“不就是家里有几亩薄田,还有个当小吏的姐夫嘛,便总喜欢以这种姿态在自己面前晃悠!”
秦银九就不明白了,“蹲在那米高的墙上,就比自己高一等了?‘文武’这名不错,不过,安在他身上,唉,可惜了!”
绑好院门,秦银九安心了许多,虽不防真贼,但也能拦下些“顺手牵羊”之辈,况且今天不想让任何人进自家院子!
看了眼天,时间有点紧,秦银九索性加快了脚步,这条贯穿镇中心的路,再熟悉不过!
三年了,他来往去山里打猎,来来回回走了何止千遍!
再朝前走两百多步,便是秦银九两个“仇人”的家。
左侧青砖灰瓦的是镇上棺材铺掌柜“刘黑脸”的一处宅子,里面住着他的相好寡妇张周氏。
右边是老光棍屠户钱二家,虽然也是青砖灰瓦,却略显老旧,房上瓦间长着些许杂草。
秦银九迅速的搜索着记忆,钱二家院墙内侧常年靠墙放着一个木梯,不知做何用处?
秦银九无良的猜想着“这木梯”应当有某些“妙用”吧。
左侧刘黑脸家,门前墙外,一棵柳树倚墙而立,每逢阴雨天,秦银九总能“有意无意间”看见,那柳树靠墙一面,偶尔会有几个模糊的泥脚印,在墙头那么高的地方便消失不见了。
秦银九抬头看了眼天色,差不多了,那人快出现了。摸了下腰间的钱囊,秦银九叹了口气。随后左右张望了一下,开始“忙活”。
“二两”,呆在不远处,好奇的望着秦银九的一举一动,这家伙往刘黑脸家门前柳树靠近镇子中心一侧撒了些铜钱,又蹬树上墙,往院里用绳子顺了一大串铜钱!
“这坏家伙,真下血本呀,要干甚?一准不是什么好事!不然就他那要钱如要他小命的德行,怎么舍得往外撒钱?”
秦银九趴在两米多高的院墙之上,有些恍惚,这有钱人家,连墙都这么高!
院中安静异常,只有一件粉红色女子亵衣晾在窗前,在晨风中摆动个不停。
秦银九退下墙头前,从怀里掏出了一只褐背黄肚皮的小鸟,而后又在小鸟耳边低声说道“小乖乖,别叫,别叫哦”,说
完便把这小家伙放进了院内。
随后又在墙头搭了一小串铜钱,布置好一切,翻身下墙退回到二十几米外,十字路口旁的一棵柳树后。
“今儿,小爷我算是下血本了,然后呢?唉,看天意吧!”
“那小鸟呢?嗯,希望它能听懂自己的话吧,这两天一叫就揍它,就算听不懂人言,也能记得住疼吧?”
秦银九吧嗒吧嗒嘴,感觉自己是不是有些暴力?这样“倚强凌弱”,好么?
躲在树旁的秦银九在等,在等那几个“刚刚好”!
他也在赌,在赌“一个人经年累月形成的习惯,一般不会轻易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