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已断定是失足落水?”
“回小姐,是的。”
“可请陈仵作看过了?”
陈仵作乃都凉第一仵作。
容羡敲击的动作停了下来,难道是她想错了?
“并未,小姐是觉得秦家小姐的死因存疑?”木枯低着头回话,这敲击声,让他有压迫感,像是在面对容辛。
“还是请陈仵作细看吧,我也只是觉得不能马虎了,毕竟是闺阁小姐,若是出了什么差池,阿父那边也不好交代,今天还听上京刘刺史说,这事已惊动圣上了,你去请示阿父吧,就说是我说的,阿父不会怪你多事的,谨慎一些也没错。”容羡停止敲击,起身由若书扶着离开了,半点没给木枯反驳的意味。
回到自己的书桌前,容羡捏着毛笔,想练练字静心,却被若棋打断了。
“小姐,可要用膳,已过了午膳时间了。”若棋低着头,离容羡的距离稍远,不知为何,今天的小姐让她格外害怕。
“嗯。”容羡点点头,她还想差人去长公主府和丞相府探听一下消息,可是,她信不过若书和若棋,没得能用的人,也是糟心。
用过午膳,容羡一下午都在练字,她在等,等容辛来寻她。
“小姐,老爷来了,在偏厅等您了。”
“嗯,走吧。”容羡停下笔,由着若棋给她收拾了一下,便去了偏厅。
“今日倒春寒,还是得好生照顾羡儿。”刚踏进偏厅,容辛便对着若棋说道。
接着又看向容羡,指了指自己下首的位置,“快坐下,木枯说是羡儿主张由陈仵作再行验一次尸?可是今日有什么疑问?”
当今圣上继位二十一年,容辛也任吏主一职八年,容羡由九岁开始跟着容辛四处办理公务,见容辛破的案子也不少了,大多时候还能给上一番自己独到的见解。
“阿父这般说,便是有什么新的问题出现了?”容羡反问道。
“秦家小姐,是被谋杀的。”容辛顿了顿,见容羡脸色丝毫未变,对这个女儿是越来越满意了,又接着说道:“陈仵作在秦小姐指甲里找到了泥沙,但是,只有泥沙。”
话说了一半,容羡便了然了,长公主府花园的池子,与寻常世家的不同,梁词不喜池底全是淤泥,让下人种了许多水草在池底,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水草长太茂盛也不是好事,每年养护水草,都会有那么一两个下人意外溺亡,容羡见过一次,那人指甲里多是水草,且手腕小腿处,多多少少会缠上一些水草,因着为个池子,糟蹋人命的事情传出去不太好听,梁词并未在外提过,凶手不知道,情有可原。
“那阿父接下来探查方向是?”
“当是秦小姐生平了,不过,一个十三岁的闺阁小姐,也不见得有什么仇人。”容辛为难的皱了皱眉头,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却是对着容羡身后的若棋说的。
“出去。”
若棋看了眼容羡,见容羡点了点头,便退下了,还关好了偏厅的门。
“这话说来,是为父错了,但是,阿父想问问羡儿,知不知秦小姐,素日有何关系较好的,唉!”容辛狠狠叹了口气,抹了把脸。
“秦小姐,非处子,秦家不让陈仵作细看,但依着陈仵作的意思,秦小姐,在秦家,过得不好。”容辛咬咬牙,还是说了,他见过的大风大浪,稀奇古怪的案件也不少了,可一个豆蔻少女身上这般惨状,他还是第一次见。
容羡眼瞳放大,一脸不可置信,她想过会有内情,没想过,竟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