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矢缓缓起身,挪了挪脚步。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只是在跟随自己的直觉。
不知不觉间,却走进了一条胡同。
胡同很深,又窄,像是只能容一只猫儿通过一样。
江矢侧着身,略显艰难地前进着。
黑暗中传来断断续续的交谈声。
江矢贴着墙,依旧有些听不真切。
“近日可曾听闻国师夜观天象所言神谕?”
“还是几十年前那支黑巫血脉……”
“不是被处理了吗?”
“唉,天意如此……”
江矢皱着眉。
屋里似是一老一少正在交谈。
那老人家却偶尔提及到师父的名字。
“江乌自从开始培养江壬,这条血脉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我听说江壬找到下一个徒弟了,还用其他弟子掩人耳目……”
“唉……”
“不说了,隔墙有耳,夜长梦多……”
声音低下去,逐渐消融于黑暗中。
江矢有些头晕。
思绪混乱起来,像难以理顺的打结的毛线团。
“江乌……好熟悉的名字……”
江矢努力回想着。
“师父好像提到过?”
江矢无意识地转身,走出胡同,回到街上。
看着熟睡的师兄和师弟,江矢的太阳穴微微突突跳动起来。
“江乌……好像是路边贴着的那张通缉令上的名字?”
“师父收弟子,是为了掩人耳目吗?”
“为什么要掩人耳目?掩饰什么?”
“那个真正的徒弟是谁?”
师父似乎瞒了她许多,不止是只教弹琴和禁足的原因。
师父似乎在……特意保护她?
江矢轻轻坐在凳子上,不愿打扰一旁两人的美梦。
她意乱如麻,心口似有蚂蚁啃噬。
师父说及笄礼举行后她就可以去闯荡历练了,可她现在却毫无兴致。
对未来的迷茫如一盆冷水无情浇下。
“会不会……只是同名的人?”
“这天下同名的人多了去了吧。”
“可是师父说天下只有一支江氏……”
如果是特意保护,那就说明有危险。
可是江矢不明白,自己并未得罪什么人,甚至此前从未踏出过阁楼半步,师兄和师弟也不可能与外人结下什么梁子……
一切还是模糊。
真相似乎都掌握在师父手中,可师父却守口如瓶。
这种真相,不让徒弟知道,真的就是在保护徒弟吗?
江矢试图鼓起勇气去问师父,可马上又泄了气。
自己若是乖乖待在阁楼里,怎会听来这些风言风语?
思绪逐渐变得沉重,压得江矢眼皮有些睁不开。
疲惫终究是席卷全身,江矢全身仿佛被笼上一层睡意的轻纱,眼前逐渐模糊起来。
江矢试图甩甩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却还是败给了困意。
“或许,这是我不该听的,我应该忘掉吧……”
江矢小声嘟囔着,学着一旁两人的姿势沉沉睡去。
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