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继位大典(1 / 2)掌门别再摸鱼了首页

云水沧浪,祥云漫天,这是青云山弟子独特的道袍样式,道袍分为内袍和外袍,外袍可穿可不穿,二者皆是从膝盖往下由浅至深渐变出云水沧浪。外袍由锦缎制成,有祥云映衬,内袍的材质较为简单,是天山轻蚕丝,穿起来既修身又轻便。一般来说,春夏之际只穿内袍即可,秋冬天气严寒之时可以搭上外袍,但也不是强制性的。

掌门的外袍与一般弟子的不同,又称为掌门服,掌门服是掌门继位当天在青云台上现场挥墨画成的,有五色——蓝、白、青、褐、黛。五色随清风齐飞,染画共山河一景,由此青云山普通弟子的道袍称为云水沧浪道袍,掌门的道袍称为山河怒涛道袍。

今日,禾煦也将拥有一件独属于自己的山河怒涛道袍。

青云台上矗立着五根石柱,原先是用来放祭献法器的,后来法器不翼而飞,如今石柱上放着的是五个玉瓷瓶,瓶中即是五色墨水,为特殊材料制成,沾到衣服上不可消去。

禾煦步向青云台,走到正中央站立着,此时他的掌门服还是纯白的,接下来就要着画了。禾煦闭了眼,在脑海中想象着道袍所要呈现的山河怒涛图景,张开双臂,灵力自指尖流出,清风拂灵流,渐入玉瓷瓶中,引出五色墨。

“云水沧浪,波涛如怒,引蓝画星河;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引白画碎雪;水击三千,青云直上,引青画扶摇;山河无恙,草木春深,引褐画江山;蜉蝣天地,沧海一粟,引黛画尘埃。”

青云台上墨色如飞,时时只见龙蛇走,左盘右蹙如惊电,群鸿戏海,舞鹤游天,恰行云流水,落墨如云烟。

墨色飞扬间,一道灰影掠过,那是一只灰身青羽的小喜鹊。它在飞行时,墨色沾染到了翅羽上,它转而滑翔到禾煦身前,将翅羽一挥,蓝、白、黛三色混合的墨汁顷刻间沾在了道袍上,又渐渐浸染,在禾煦的心口处形成一小团痕迹。

按以往掌门服形式,膝盖往上的地方都是纯白色的,这才符合云天苍茫一色的特点,可现在禾煦的掌门服有了这一处小瑕疵,真是够倒霉的。

站在台下的人都在看他的笑话,叽叽喳喳嬉笑个不停。

风停了,墨色回旋至玉瓷瓶中,掌门服就这样画好了。

禾煦睁开眼,看见台下人都在嬉笑,顿时有些恼,喂!肃静一点好嘛,这可是掌门继位大典诶。

禾煦正要发作,凌峰师尊皱着眉朝他走过来,“禾煦,你的掌门服……”

见他这忧心忡忡的样子,禾煦担心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师尊,我画错了吗?”

凌峰摇了摇头,用手指向他的心口,禾煦低头一看,顿时瞪大了双眼,“怎么会这样?”

凌峰无奈地朝天上指了指,“罪魁祸首在那儿呢,你现在得把它抓过来,圈养成自己的宠物,这样才可以抵消它犯下的错。”

禾煦正要去抓,那只小喜鹊似乎听懂了刚才凌峰师尊说的话,转眼间就飞走了,禾煦连忙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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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煦一路追到了一片竹林中,竹海荡绿韵,竹林幽处轻漫,清神怡情。放眼碧波荡漾的竹海,青翠欲滴,微风拂面,宁静幽雅间回旋着清新的竹香。

禾煦步于竹海间,一如诗中所说“绿竹入幽径,青萝拂行衣。”

此时可没有这闲情逸致了,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喜鹊呢?我不会跟丢了吧?”禾煦在竹林中疑惑道。

风声萧萧,一片竹叶循声而下,禾煦反应及时,用法术在掌心遮起一道屏障挡住了这竹叶的奇袭。有人在竹林高处!禾煦双足一顿,身子轻盈如飞,腾空而起,霎时拔高数尺,轻飘飘地落在了竹尖之上,稳稳而立,衣袂飘然,猎猎作响。

刚凌空没多久,一道身影直朝禾煦飞来,这一动,就像冬日里的寒光夹杂着光透的琉璃,于黑色的乌云中带去一道道电光。

禾煦根本没来得及看清,那黑衣人就已经到了他面前,禾煦下意识地把雾湮剑挡在身前,闭了眼。那黑衣人也没动手,就是一把抢过了剑,敲了一下禾煦的头,轻笑一声,脱口而出的一声“笨蛋”被风吹散,也不知道禾煦听没听见。黑衣人揽过禾煦的腰,带他飞向了平地之上,双足落地之时,轻盈无声,即使是单手带了一个人也丝毫不费力的样子。

禾煦落到地上站稳后,睁开眼一看,惊喜溢于言表,“云影?!!”

与禾煦对望片刻,云影放开了他,反倒是拿着雾湮剑细细端详着。云影右半边脸被面具遮住了,面具为墨色,饰有祥云纹,以玉为点缀,倒像是件稀罕物。就算是被遮挡,却也还是能看出其面如冠玉,深色的眼眸似鹰般勾人心魄,此时云影的脸上面露遗憾,也不知是遗憾什么。

“云影,我拔出雾湮剑当掌门了,你是不是觉得特别不可思议?其实我也觉得奇怪,这雾湮剑为什么选我呢?”禾煦有些嘚瑟地说道。

“也许是它看走眼了。”云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又接着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像你这样的当掌门可能不长久啊?”

“怎么会呢?至少也能当五年的吧。”

“五年是上限不是下限,像你这样连雾湮剑都能让人轻易抢走的掌门,万一会是第一个当掌门不满五年的呢?”云影挖苦道。

“那……我会努力的,你相信我。”禾煦朝云影天真无邪地笑了笑。

“既然你当了掌门,我也应该送你一份礼物才对。”云影把雾湮剑递了回去。

禾煦接过剑,漫不经心地回道:“什么礼物?”

云影伸出手,从他袖中飞出一只小喜鹊,它飞出后停在了云影手心里。这喜鹊有点眼熟,不就是先前画了禾煦道袍的那只嘛。

禾煦气不打一处来,“我正要找它算账呢!它在我的道袍上添了一笔,云影你看,这里灰了一块。”

云影看着那处痕迹,眼带笑意,“哦?是吗,那它可真是调皮,我本想让它偷偷飞去青云山给你贺喜的,没想到它闯了祸,不过其实道袍还是挺好看的,很特别,没有明文规定道袍不能画上别的呀。”

“确实是挺特别的,不过它毕竟画了我的道袍,我要带它回青云山。”

“我本来就是想把它送给你的,拿好了。”

禾煦从云影手中接过这只小喜鹊,“它有名字吗?”

“有,它叫桃花。”

“桃花?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因为有句诗——桃花依旧笑春风。”

禾煦也听出来了,这是云影故意取这名字的,不过也好,桃花,春风,皆与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