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明显此人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思考并回答千户了。
却又听见此人在口中喃喃道:“我们的牺牲,换来的真的是更美好的未来吗?”
说罢,此人便断了气撒手人寰了。
千户还是漠然地看着这一幕。
“尸体随便找个地方扔了吧,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会有专门的人来处理。”
“大人,那我们这次行动是失败了吗?”
一位锦衣卫问了这么个问题,而千户看他们这群人的眼神直接变得不对劲起来了,但饶是摇了摇头。
“当然没有失败,因为今晚商丘城的事都在二皇子的布局中,你们不该问的也别多问,至于贺礼的死你们也别太往心上去,他的死是必然的,不会有人来追究,谁让他站错了队呢!”
千户对着手底下人笑了笑便如轻燕般离开了此地。
等到千户走远后其余人都开始大口喘气,仿佛差点要窒息了。
“刚才他是想杀了我们吧,我差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一名锦衣卫有些失神地说了这么句话。
“我想应该是吧,毕竟他那个眼神不像是在看人,反而像是在看猎物,都怪某人还要去问他问题,知不知道我们差点死了。”说罢便一拳打在另一人的头上。
“痛啊!可是你们难道就不想了解这件事吗?贺礼可是二品官啊!死了就死了!他一千户也才五品官吧!”那名被打锦衣卫很不满地问了这么一问。
“当然想,但前提也得是有命知道。他最后摇头应该是觉得这件事也瞒不住,所以才说给我们的,至于杀了我们或许也想过,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放弃了。”
脑子转得快的这名锦衣卫意味深长地看着坐在地上的同伴,其余人也相继投来了相同的目光。
“为什么都这么看我?我是觉得我们都必死了才问的好不好!”
这话一出口其他几名锦衣卫都不忍看他,全部都捂着脸,仿佛自己面前正坐着一个傻子。
云台山上,一位老道正让一位少年去练习扎马步,自己则走进书房开始阅读昨日刚寄来的信。
而此信是经过了不同方式加密的,打开的方式不同,所呈现出来的内容也不同,老道见此也是面色一拧,强忍内心的不安去打开这封信。
致兄长云烟波:
“吾儿交于兄长已有六年有余,吾本想将家中余钱交与吾兄,奈何朝堂争斗的失败致使吾一直被暗中监视,只能作罢。近日吾之妻欲要再生一子,吾观先前朝堂之乱,恐自身有所难免,只求吾兄能平安照顾好吾儿,莫要让其卷入纷争,恐有性命之忧,兄长前些年问吾当为儿取何名,吾如今想通实属令人咋舌,吾望吾儿心系九州百姓,便取其名为九州吧,待兄长觉得时机成熟,方可告知吾儿之身世,望兄长保重,礼此番书信,见字如面,也算是不枉吾兄弟之情。”
此时云烟波的手微微有所颤抖,但还是强装镇定将书信放入竹筒中封存起来。
云烟波走出书房,看着此时正专心扎马步的徒弟,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一位自己的故人,这位年过半百,头发却早已花白的老人此刻已然声泪俱下。
而这也让正专心扎马步的贺九州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师傅,你怎么了?是徒儿哪里做的不好,惹师傅不高兴了吗?师傅可以罚徒儿,不要哭了好吗?”
“没有,为师只是欣慰!”
云烟波摸了一把脸便郑重地对贺九州说道。
从今以后,你就叫贺九州了,这是你父亲给你取的名字,你要牢牢记住!
“好好好!师傅我记住了,你不要再哭了好吗?”
贺九州听到自己父亲后本想问自己师傅的,但看师傅现在的状态还是决定往后再问。
云烟波收起了刚才哭得梨花带雨的面孔,即便眼角仍有不少泪水,也强忍着不让其流出来。
“为师不哭了,但从今往后你的琴棋书画等各方面学习都要加大强度了!”
“啊!师傅,你是不是因为我看见你哭的模样报复我啊。”贺九州满脸幽怨道。
“你小子还学会调侃师傅了?越来越不像话了!”云烟波笑着说道。
师徒二人也在此刻都笑了出来。
青鸟轻飞,水雾弥漫,千里山上万里绿,云台山此刻也有了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