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李焦还在四下张望店铺，瞬间五雷轰顶。

韦佳低着头，站住了。

“你才十四岁。”李焦定了定神，笑着说道，“我可禁不住吓。”

“你要是不娶我，过完年我就得嫁去别人家了。”韦佳下定了决心，抬起头，脸上虽然还是挂着红晕，不过说话也爽利了起来。

“可是……大妹子，我脑子有点乱，你让我理一理。”李焦痛苦地蹲了下来。

“你若是不答应，回去我就跟我爹说，你之前在清风店抱过我，亲过我了。”韦佳说。

“不是……”李焦感觉头顶的雪像冰雹砸在了自己头顶。

“我偷跑出来就是逃婚的，你若是不答应，反正我不回太原，给我一匹马，再给我点银子，我浪迹江湖去。”韦佳说道。

李焦深深叹了口气，终于闹明白了这祖宗的目的：“你就是不想嫁人对吧？”

韦佳点头如捣蒜。

“要不跟你爹商量一下，不喜欢就不嫁了呗。”李焦说。

“李大哥，你以为是闹着玩呢？我们两家的亲事三年前我爹就帮我定了，得嫁去应天一家国公府里面，听说那个国公府的小公子是个纨绔，仗着他爹的军功整日里混吃等死，撒泼卖丑。”韦佳哭丧着脸，“反正你不答应，我就跟四叔说你把我睡了。”

“没这样的。”李焦没话说了，想想这祖宗之前干的事儿，她要是敢说出口，还真敢做。

“行行行，你让我想想，先过年吧，我答应你，不赶你走就是了。”

最终李焦还是决定先安抚住韦佳，要说没好感是假的，最开始的懵逼之后李焦还是有点欣喜的，不过韦佳才十四，虽然古代人结婚很早，但李焦也没法接受自己和一个初中生谈婚论嫁。

他想，最差的结果，是自己想办法帮韦佳暂时挡住，之后再说。

难道自己救朱棡的人情要用在这上面？

李焦觉得自己喝醉了，嘴里都是松叶的味道，后世的自己去过藏地，他们那边会有一个个的白塔，塔里会烧柏树叶子，就是那种味道。

燕酩里面也都是这种味儿，李三郎说燕酩的秘方就是酿酒时会加松针，马观鱼喝醉了，说他来了北地才看见雪，很新奇，于是躺在院子里的雪堆里打滚。朱棣看着好玩，也跟着滚，赵曜冷着脸保持酷酷的状态，但被朱棣拉了一把，也跟着滚了起来，所以李焦也加入了他们，跟着滚，四个人身上都是雪，徐妙云拿了一根树枝，命令四人站好，也说不上是在抽还是在拍，把他们身上的雪都拍干净了。

女孩子和朱棣的三个儿子都在旁边的一桌，开了三扇窗子，几颗脑袋挤出来，望着院子里。秋实把每样子菜都分了一些，离开医馆回家，说去去就来，别把小眼睛饿着了。

杜大夫给李三郎倒了杯热茶，两个人看着院子里的景象都在抹眼泪，李三郎可能是因为高兴，杜大夫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总之大家都很尽兴。

街上有小孩在放鞭炮，隔一会就炸几声，大雪扑簌簌地落下来，没有风，很轻柔。

李焦躺在雪地上，头脑昏沉着，望着眼前万千雪花落下来，觉得大明也挺好。

——第一卷《摘云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