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焦伸手推开了门,门里面是堂屋,两边各有两间卧房,都盘着炕。
他走进一间卧房里,把手伸出去摸了摸炕,还是发烫的,但三间房里都没有人影,不知道去了哪里。
小五也顺手摸了摸:“人应该早就走了,但炕还有余温,算算时间应该是着火之后跑的。”
这时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两人出门一看,是老严领着一个老头走了进来。老头七十多岁了,走路都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脸上的皮透过晨光都能看到了骨头。
“我把里长请来了。”灭火之后老严就去找里长了,他知道这时候该做什么。
李焦在心里对老严的评价忍不住又上了一层,这小眼睛总能抓住关键。
“老丈,王氏纸扎铺里有几口人,什么时间来的镇上,你还记得吗?”李焦问道。
里长点点头,人老睡眠浅,他早就醒了,因此脑子很灵活:“这铺子里是一对兄弟跟弟媳总共三个人。年前才来镇上,说是边关的流民,家里人都死在外面了,原本就是咱们镇上的人,是太祖那会迁到山西去的,想落叶归根,手续也都齐全。因此就在这里买了间铺子住下了。”
“两间房,应当就是哥哥一间,弟弟与弟媳一间了。”李焦说。
“年前来的,年前发生过什么事吗?”李焦问小五。
小五摇摇头,他一个小镇的捕快,又不关心什么东西:“镇子上没什么大事,今年是个安稳年。”
“严兄,你请里长去捕快所认认那尸体,看是不是这纸扎铺的主人。”李焦吩咐了老严一句。
“好嘞。”老严答应了一句,又扶着里长转身走出了院子。
“我看八成就是这一家人了。”李焦笃定下来,“那人纵马逃跑,又折返回来带走了女人,烧了房子跑了。”
小五却笑着宽慰李焦:“换个角度,这也是好事。他们跑了,证明这些人对大人的威胁暂时解除了。”
“最好如此。”李焦勉强笑了笑,密信还在自己身上,对方若真是潜伏了快一年的细作,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肯定是去别处找同伙去了。
两人又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证明对方确实已经将所有痕迹都消除干净了。这时天光大亮,地上越多的细节也被看到,有两串脚印从房子一路通往后门。
两人顺着脚印走出了后门,门外是河床,脚印通到这里之后便不见了,只剩下一串马蹄印朝远处延伸。
“果然是他。”小五仔细看了半晌的马蹄印,指着其中一个蹄印说,“大人请看,这只前蹄的马掌中间有一条压痕,很明显,就是先前跑了的那个人。”
院子里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伴随着呼哧呼哧的喘气,是老严跑来了。
“大人,里长看准了,死的那个是哥哥。”老严扶着门框喘气,推动了后门的门扇向里动了动。
“咯吱”
“这是什么?”小五看到了门扇上用刀刻着四个字。
李焦抬眼一看,刻的是:死仇,必报。
透过这几个字,李焦都能想见弟弟刻字时的阴狠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