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县是什么人?那可是官场上的老油条了,被薛仁这么一提醒,他立马反应了过来,猛地一拍额头道:“哎呀,还真是,你看我这记性。”
说着,陆知县回到了堂上重新坐定,朗声道:“周家人听着,早在你们来之前,薛少爷就已经来本官这里报官了。”
“昨日薛府有贼人入室盗窃,丢失物品尚在统计之中,这其中就包括了一些农具,想来此贼人应该是农户出身才对。”
接着,不等周大虎等人反应过来,陆知县却是话锋一转,厉声道:“退一万步讲,薛少爷何等身份,会去盗取你家的棺椁?周大虎,你给本官从实招来,你老父的陪葬物品,价值几何?”
呃……
这下,轮到周大虎等人哑言了:
他家就是地地道道的农户出身,活人都吃不饱,更别提那所谓的陪葬品了,无非就是一些老父亲生前穿的一些旧衣服罢了。
见到周大虎迟迟不回答,站在一旁拄着杀威棒的高雄马上催促道:“喂,老爷问你话呢,赶紧回话!”
周大虎浑身打了个激灵,连忙哆哆嗦嗦道:“是是是,回……回大老爷,价值……价值最多两个铜子儿……”
“混账!”陆知县气的脸色铁青,猛地一拍惊堂木,怒道:“两个铜子儿?周大虎本官问你,你觉得薛少爷会为了两个铜子儿去盗取你家老父的棺椁吗?”
“这个……这个这个……”
面对着陆知县的质问,周大虎彻底傻眼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根本不敢抬头,就连他身后跪着的一众周家人,此时也全都是吓得脸红脖子粗,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一旦他坐实了栽赃陷害这个罪名,按照大宋律可是要杖责三十,罚银十两的。
“哼哼,说不出来了吧?”将周家人的反应尽收眼底,陆知县冷哼一声,说道:“既如此,那你们也就别怪本官无情了,按照大宋律,栽赃陷害他人的,一律杖责三十,罚银十两,来啊,把周大虎给我杖责三十!”
一百杀威棒就要了武松的半条命,更别提周大虎了,这三十杀威棒要是打下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大……大老爷,我冤枉啊!”
一看陆知县真要打自己,周大话彻底慌了,连忙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道:“大老爷,草民冤枉啊,草民也不知道薛少爷家中失窃啊,大老爷!”
“大老爷,冤枉啊,冤枉啊!”
后边跪着的周家人见状,也纷纷跟着磕起了头,口中纷纷喊冤。
众人之中,唯独周三虎的头脑比较灵活,望见端坐在一旁的薛仁,周三虎眼珠子一转,连忙跪在了薛仁面前,咣咣咣的磕了三个响头:“薛少爷,我知道我们周家对不起您,只要您高抬贵手放了我大哥,我周三虎给您当牛做马,这辈子都听您的差遣!”
说着,周三虎还不忘扭过头朝着周大虎和周二虎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也纷纷跪在了薛仁面前求起情来:“薛少爷,求您帮我们跟大老爷求求情,现在也就您能帮我们说上话了,您放心,只要您让大老爷免了我的杀威棒,您就是我们周家的大恩人,我们哥仨以后全都听您的。”
面对着周家人的齐齐哀求,薛仁心中不忍,眼皮一挑问道:“哦?此言当真?”
周家三兄弟齐齐点头,异口同声道:“周少爷,这可是县衙大堂,我们岂敢胡言啊?”
“这样啊”,与陆知县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薛仁缓缓起身,朝着高案上的陆知县拱了拱手道:“大人,虽说这周家三子不分青红皂白就诬告了我,可念在他们孝心难得的份上,还望大人从轻发落,您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