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不是饭,而是一同吃饭的人。
“能与大名鼎鼎的绣衣侯一桌而食,即便是馊饭烂叶,亦能有滋有味。”
李秀衣撇了撇嘴:
“虚伪。
“从前我家陛下在的时候,你们大宁那位皇姑就恨不得将我们大周千刀万剐,分而食之。
“如今眼瞧着我们是虎牢平阳了,正该一口吞掉。
“却因为有我在而没法得逞......
“就这种情况下,你竟还能说出如此违心的话语?我还真是钦佩哈。”
姜年耸了耸肩,不置可否的淡笑道:
“违心吗?或许吧。
“姑姑的目标是帮助大宁据有天下,所以她的眼界很宽,这很正常。
“但我不同。
“我是将军,政治场上的那些不是我该考虑的。
“我所见之景唯有沙场,所虑之愁唯有胜负。
“于我而言,棋逢对手,酣畅淋漓,才是人生一大幸事!
“恰逢绣衣侯当面,看见,便会不自觉的让人想起那句古话。
“叫名师大将莫自牢,干军万马避白袍!
“哎,正好,那位白袍小将一样是皇帝近臣出身, 一样喜好身着白衣。
“有这样的对手,难道不当浮一大白吗?”
李秀衣挑了挑眉,啧声道:
“要我说,你有这口才还当什么将军啊。
“这么会说话?不如去那礼部或是鸿胪寺,以后专门负责外交事件,那才叫物尽其用!”
姜年呵呵笑道:
“我也想啊,只可惜眼下我大宁无人,还卸不得身上重担。”
说到此处,姜年话音停顿了一下,转而嘴角勾笑的看向李秀衣,抛出橄榄枝:
“不若绣衣侯来我大宁?
“以将军之才,姜年定当退位让贤,大周能给的, 我大宁一样能给!”
李秀衣随意拿起手边一颗生椰菜,放在口中咀嚼着,面无表情的说道:
“看来今天姜帅是喝了不少,竟都开始说胡话了......
“去大宁?行啊。
“可当年我家陛下临终前,曾赐我统领一国之权。
“她告诉我,若二公主能辅则辅之,若辅不了,我可自取。
“我若去了大宁,你家长公主能开得出这份待遇吗?
“要能,咱今天这会就不开了,现在就动身去朝歌城!”
姜年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他何尝听不出李秀衣此话中的讥讽?
别说统领一国之权了,就是能不能给到兵权都有待考验!
毕竟这玩意儿不是自家人,谁又能完全放心的给出去呢?
想到这儿。
姜年也不禁在心中暗骂自己,这不是没事找着给自己不痛快吗?
好端端的提这一嘴干嘛!
不过也幸好,这样略显尴尬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太久。
很快,帐外便传来一声亮的通传:
“北凉使臣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