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到深处的二人听到这话皆是吓了一跳，定睛看去，就见苏媚不知何时已经躺在了一旁，双眼看着天花板。

因为床不大的缘故，她有半边身体悬在半空。

“你……”

“放被子的时候跟上来的。”

苏媚很清楚方唯想要问什么，不等他说完便已经开口。

“你来做什么？”

相比于方唯的不知所措，翠清漪皱着小脸，显然十分不悦。

平躺着的苏媚转过脑袋，定定地看了翠清漪半晌，又把脑袋转了回去。

“渴爱与真爱的差别，你可分清了？”

她依旧看着天花板，似乎不是在与任何一个人说话。

“我……我当然……”

翠清漪脱口而出的话却是渐渐变得吞吞吐吐。

她分明想说这两者不都是爱而已嘛？

可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今夜这场鼓起勇气的出击到底是出于自己内心深处的喜爱，还是出于在看到柳靖瑶家人迎接她之后，对于亲人的向往。

但有一点她是肯定的。

她不想欺骗方唯。

即便是出于冲动而发生的行为，她也希望皆是出于二人的真心。

“好了。”

方唯深吸了一口气，从先前脑袋发热的状态中退了出来，有些感激地看了苏媚一眼。

“人家大晚上过来想要同睡，便给她些地方吧。”

他微微松开抱着翠清漪的手，将身子往边上挪了挪，算是给苏媚腾了点地方。

苏媚也不客气，提起腰肢，扭动两下，便将那半边腾空的身子收进了床里。

翠清漪被二人夹在中间，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想着今晚反正也不可能再做些什么了。

干脆心一横，将苏媚抱在怀里。

三人就这般维持着奇怪的姿势，不再说话。

黑暗中，苏媚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闭上。

无相妖不需要睡眠，在它们的种群里没有精力这一项概念。

她感受着睡熟了的翠清漪均匀的呼吸，低垂着眼睑。

没来由地点了点头。

本以为，自己过来搅了他的好事，即便不会恼羞成怒也会将自己赶出去。

却是没想到他居然会给自己一个感激的眼神。

这一点倒是与她平素接触的男人不太一样。

“还不睡？”

方唯的声音传来。

“我与你们不同，不需要睡眠。”

苏媚说着，却感觉有什么东西伸了过来，将自己的眼皮合上。

“既然已是人身，便入乡随俗吧。”

眼前被黑暗淹没，苏媚却也没再次睁眼。

她点点头，乖顺地嗯了一声。

一夜无话。

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床上只剩下了自己与翠清漪二人。

坐起身子，扶着额头，脑海里却是响起了方唯的声音。

“我去坊市会友，勿念。”

“谁会念你。”

苏媚撇嘴，看了看依旧熟睡的翠清漪，摇摇头，走出了房间。

与此同时，方唯正坐在凤源楼的堂前品着茶水，对面坐着柳靖瑶。

“你怎会知道我住在哪儿？”

她依旧记得今天大清早方唯来拍门的时候，自家母亲看到他的惊喜模样。

“作为天枢学堂的高徒，靖瑶小姐在这乡内可算是个风云人物。”

方唯吹散杯中热气。

“我只是稍微打听了些，便有人为我指路。”

“那你来找我，总不会只是想请我吃顿早茶？”

柳靖瑶有样学样地端起面前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