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媚变作人形，坐到床边，白了方唯一眼。

“暂时死不了。”

“你以为你体内那两颗珠子可以保你一世？”

苏媚似乎很清楚方唯心中所想，嗤笑一声。

“你怎会知道……”

“知道你体内有两颗珠子？不光如此，我还知道你只剩下两年可活了。”

苏媚打了个哈欠。

“你那师傅算盘打得很响，选我不仅是因为我是无相妖，更是因为我的笛声可以有效抑制你的头疼。”

她撕开自己的手腕，一掰一抽，便拔出一根臂骨，凑到嘴边。

“有什么事儿，你还是去和他聊吧。”

幽幽的笛声响起，方唯头脑一片清明。

它并没有什么强制性，不过方唯却也有很多话想要去问问那黑影。

随着眼前的苏媚被一道黑影取代，方唯这一回总算是可以好好看看这虚渺影栖息的世界到底长什么样。

就像是曾经老照相机里头照出来的黑白照片一般，这里的一切都没有什么色彩。

分明也有桌椅床褥，但虚渺影却根本就没有人去使用它们。

只有一人除外。

“我可算等到你了，乖徒儿。”

身后一轮祥云流转的黑影正翘着二郎腿，坐在自己房间的椅子上。

“我可还没认你这个师傅。”

方唯眯着眼睛。

“你能见到我，就说明你已经接受了我的传承。”

黑影将手向身旁一探，居然直接伸进了那虚空之中，收回来时，那本诡神秘事已经被他拿在了手里。

“如此，不早早认祖归宗，还等什么？”

“你见过梁上君子偷盗秘籍，学成之后认祖归宗的吗？”

方唯丝毫不肯松口，毕竟他绝对不想变成影子这幅样子。

“等你明白我如今的伟力之甚，你便不会再说出这般话来了。”

影子倒是很有耐心，在他心里，方唯便像是个嘴硬的幼儿，一切都是因为还未见到自己力量的全貌。

虽说他为人时候一辈子没有子嗣，但自认为还是个喜爱孩子的人。

这点宽容他愿意给。

说罢，他略微翻了翻那本诡神秘事。

“没想到再回首，居然会有如此多的谬误，也难怪你本事不到家。”

影子边看边摇头，最后一甩手，将那本书化作飞灰。

接着他手一捏，居然凭空又拿出一本全新的诡神秘事，丢给了方唯。

“我已将其中的一些东西修改完毕，以后你照着这本来练就行了。”

方唯接过，却没有打开。

“我记得，你曾经在书中写过，若是不及时压制体内祸殃垂髫的扩散，那么修术者最后也会成为这些虚渺影中的一员，对吗？”

“对也不对。”

影子与方唯不同，他可以碰得到那些虚渺影，听到方唯的问话，他干脆拉来一个影子一点一点地给方唯解释。

“这些影子虽说常人分不出其中区别，但若是始终用你体内的祸殃去触碰又何如呢？”

这话的意思显然是想要方唯照办，但方唯却是站在原地无动于衷。

无奈之下，影子也只好伸手虚抓，将方唯也拉到近前。

他抓着方唯的手，去碰那原本应当是碰不到的虚渺影。

整个过程，即便方唯想要挣扎，但身子却是用不出半点力道来。

在这影子手里，自己就好像是幼儿一般羸弱。

见此情景，方唯哪能不明白，这影子对自己还真的没有恶意，如若不然，此刻他想要做些什么自己又如何能够反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