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秋夜,郭北县九叔街。
何首乌蓝衫背囊,颈挂黑玉,正踽踽独步街头。
街上黢黑无人,鸡犬缄默。
此道十分荒僻,左厢幽篁(竹林),右厢人家。
阴风过街,穿篁悲呜若鬼;檐下纸灯飘摇,似白衣幽灵。
周遭寂寥诡谲,令小何毛骨悚然。
惶惶前行中,何小子霍闻身后,响起欻欻(chua)脚步。
“谁寅时(凌晨三点)溜街?劫匪、疯子、变态……?”
心中打鼓,小何提速。可身后步伐随之急促。
“他在尾随?或爷敏感?”
遂小何慢下,而那步履也舒缓些。
快慢数试,小何确定:有人跟踪。
“爷无修为,万一遇诡?”小何当即撒丫。
但那货开追喝道:“休走,人类!”
“男诡?”小何惊恐加速,“吃人也罢,就怕变态!”
“人类,钱掉啦!”诡嚷动乾坤。
“神经病!”小何狂奔。
“裤也掉啦!人类,别跑。”诡吼破苍穹。
“果然变态!”小何心盼,“符来啊!!”
……
掠过数条街巷,七拐八绕,小何窜进诡谧胡同。
忽见高墙拦路,他不觉停步:
“芭比Q啰!今生,爷本想当天师。可眼下,唉……!”
正走投无路,小何背后响起诡声:“兔崽子,还跑不?”
遂战战兢兢,他回身抬首,朝诡望去。
那诡绿目龇牙,络腮红胡,一身青衣,手持邪锋。
见其凶神恶煞,俊朗小何忙作揖扯道:
“好汉,要钱定给,性命别拿。吾有狐臭啊!”
“呵,劳资就爱吃臭肉!”男诡恶笑。
“别!好汉,吾肉特香。”小何当即改口。
“人类,你怕死?”男诡威逼:
“想死痛快,就跪下狗叫!不然,劳资慢慢撕巴你。”
见死局已定,小何不禁昂首瞪目:
“士可杀不可辱!妖孽,狂甚?”
“人类,快狗叫。不然,甘你死。”男诡又厉喝。
闻言,小何干脆眼一闭,擂胸狂吼:
“来呀,甘爷啊!妖孽。”
“甘不死爷,爷甘你!”
“就算铁板,也甘穿你!”
……
“人类,去死!”
恼羞成怒下,男诡凶猛出剑,朝闭目小何刺去。
噗次!
小何血光未见,但一声娇笑传来:“帅哥,好样的!”
“诶?甚鬼?”小何疑惑睁眼。
见诡汉拉下皮质面具,剑停喉前,小何不觉惊愕:
“男诡变女诡?真美!”
“公子,奴家蒲柳之姿。嘻嘻,别看啦!”面具入怀,女诡撤剑嗲道。
晃晃脑袋,小何正色:“妖女!逗爷呢?”
“公子,别气!”诡女万福,“奴家给您赔礼。”
“赔礼就行啦?”
“那奴家今夜陪炕?”女诡垂首娇羞。
“你…!”无奈摇首,甘拜下风,小何又质询:
“臊货,刚才为何追爷?”
“公子,跑跑肉才紧,有咬劲呀!”舔着血唇,诡女甜笑。
“妖女,正经点!”小何严肃道,“说,为何追爷?”
“额…好吧,公子!”终于,诡女言归正传:
“奴家今夜追您,只想还物。喏!给。”
说着,她从傲人怀中,掏出一物媚然递上。
接过温香物件,小何诧异:“妖女,你有爷名帖?”
“公子,您出客栈,此物从囊掉落。”
颤巍巍来回踱步,诡女糯声解释:
“奴家遥见捡起,立赶来归还。可您总逃,奴家一时兴起…。”
晃眼听罢,小何暗叹:“唉,这妞城会玩。爷算服了!”
心中释然,他当即拱手:“多谢姑娘!”
“公子,光用嘴谢?还会别的吗?”
魅音刚落,小何霍闻远传低喝:“妖孽,哪走?速速伏法!”
闻声,诡女惊慌道别,“公子再会。”
“姑娘,去哪?”
“西湖船见!”波涌闪烁间,诡女无踪。
“无具体时地,见毛?”望倩影远逝,小何蹙眉:
“不对!西湖船?她…呵,爷可没钱!”
他正胡猜,陡闻背后高颂:“弥陀佛!”
“谁?”小何猛回身。
可身后空空,这厮心悸:“又见诡?”
“小施主!”再闻背后怪声,小何二次回转。
“贫僧有礼!敢问青蛇去向?”
他见一壮僧,头生毛耳,赤膊红亵裤,正双手合十。
“哪来的妖僧?竟妖喊捉妖?”
吐槽心定,小何反询,“大师,咋称呼?”
“贫僧,金山寺法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