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望拿起手机,刚要拨回去,又猛地停住了动作。
“不行,我得先组织组织语言,打好腹稿,一会儿流利输出,绝不给她插嘴的机会!”
“不然…还真不一定骂得过她……”
姜末看着远处那位在妈妈口中坟头草都长两米高的爸爸,此刻正幼稚地拿着手机转圈薅头发,深深叹了口气。
唉,没一个省心的。
等沈嘉望好不容易打好腹稿,鼓起勇气拨过去电话的时候,那冰冷的“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仿佛在嘲笑他刚才那一番努力。
他就像一个气球,还没被人戳爆,就自己蔫了。
沈嘉望愁眉苦脸地走向阳光下的一孩一狗,然后,厚着脸皮挤到了他俩中间,把哈士奇挤得一个踉跄,冲他嗷嗷嚎叫。
走过来地短短几步路,他已经接受了姜斐斐的女儿要在他家里住的事实。
“小孩,你叫什么名字?”沈嘉望就连语气里都充满了对未来憋屈生活的萎靡。
“姜末。”
“哦,”沈嘉望撇了撇嘴,“我最讨厌吃姜沫儿了。”
“嗯?”姜末抬头看他,“是么。”
沈嘉望对姜末的态度毫无察觉,还在细数他从小到大饱受的“姜沫儿”摧残。
姜末张口打断他对悲惨童年、压抑少年、痛苦青年的回溯,主动提起:“中午吃什么?”
刹那间,悲惨童年、压抑少年、痛苦青年通通不见,只剩下沈嘉望眉飞色舞地介绍沈家厨房。
“我家有一整支专业厨师团队,中西方各大菜系,甜点面点一应俱全,末末你想吃啥,给叔叔说!”沈嘉望拍着胸脯保证。
姜末想了想:“主食就吃饺子吧,切点姜沫儿去腥。”
无视沈嘉望僵掉的表情,姜末继续说:“再来一荤一素,姜母鸭,姜丝炒土豆丝,汤就喝姜末味噌汤,饭后甜品姜撞奶吧。”
姜末说完静静等着,没想到最先有反应的竟然是豹哥。
哈士奇“嗷”地一声一口叼住沈嘉望的手腕,只见他手心里正好有一簇深灰色的狗毛,和豹哥脖颈处缺的那块一模一样。
原来沈嘉望越听越绝望,手下一个不注意,竟揪掉了豹哥一撮茂盛的狗毛。
沈嘉望胡乱按下愤怒的豹哥,决定先把吃姜这事掰扯清楚。
“末末,这个一般来说吧,去别人家做客呢,吃什么就得听从主人的安排。你那个姜套餐,等以后和你妈妈你俩吃吧,今天咱就先不吃了哈。”
姜末听他提到“做客”两个字,也毫无反应:“我妈妈说了,让我来到这儿像回自己家一样。”
沈嘉望:姜斐斐的脸皮可真厚啊,她女儿的好像也不薄。
就听到姜末又幽幽开口:“我妈还说了,你不听话,就让我找你姐。”
提到他姐,沈嘉望彻底偃旗息鼓。
瑞思拜,你有理,谁能扼住对方命运的咽喉,谁了不起。
沈嘉望抹了把脸,任劳任怨去厨房安排。姜末克制地勾了勾嘴角,又在狗窝附近寻摸到一袋狗粮给豹哥拆开了。
然后继续坐在院子里,拿出手机,打开微博,配图一张撅着屁/股拱狗粮的哈士奇,最后语音转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