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官印的碎裂，一股淡金色的能量从官印中溢出，涌入孟远眉心的种子中。

种子贪婪地吸收着金色能量，短短数十息，便将官印内的能量蚕食殆尽。甚至在吸收完之后，还意犹未尽地颤动了两下，似乎在表示它没有吃饱，随即便沉寂下去，一如之前一样。

“为什么？你究竟是……”貘妖似乎已经从刚才混沌的状态中清醒，指着孟远，震惊得说不出话。

但不等它缓过神来，周围的一切都化作了白光，宫殿、石头村人、貘妖，都消失了。

幻境已经解除。

“小友。”白光之中，孟远的眼前突然走出来一个人影，他身穿和之前貘妖一样的华服，样貌却是一个威严的中年人模样。

“你是？”孟远本能的感觉，这个人和之前那个貘妖不是同一人。

“我本是一个身陨的城隍，现在在你面前的只是一缕残念，这貘妖无意中得到了我的城隍印，想着分出神念，窃取我的神权，但它实力不精，便想用生灵之血先污染我的神印。”

“那我遇到的那些石头村村民？”孟远心中有所猜测。

“他们已经被貘妖所害，之前你见到的，恐怕是它用它的天赋神通制造的幻境。”城隍答道。

“不过幸好你及时阻止了它，没有造成更多的杀孽，再次谢过小友。”城隍认真地道了谢。

“如今它的神通已被破，对小友来说再无威胁，小友可自行行事。”

“对了，最后还有件事，小友刚刚经历的幻境，是我当初考城隍时所经历的事情，我当时的答案正是‘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城隍忽然看了眼孟远，眼神玩味。

“呃，我只是随口一说，是骂那貘妖的，不是骂你的哈，别往心里去。”孟远解释道。

“不，小友的一席话，真的令我茅塞顿开，我当初还以为自己是个好城隍，秉承圣人之道，善恶赏罚皆分明，可没想到却……”城隍摇摇头，低声叹息了一下，“朝闻道，夕死可矣。我这缕执念，是该消逝了。”

城隍身上冒出点点光芒，逐渐融化在白光之中。

紧接着，白光消逝，孟远才看清自己现在身处的环境。

清冷的月光透过残砖破瓦，照进破败的宗祠，到处都是蛛网和灰尘。当然，最显眼的，是累累的白骨，四散在这间祠堂的各处，夜风吹过，发出呜呜的哀鸣。

“唔——”在孟远的身前不远，趴着一只貘，此时它在痛苦地哀鸣，肥大的四肢不停地抽搐，显然神通被破，它受到的反噬不小。

“现在，我们该算算账了吧，貘妖。”孟远拔出刀，抵在貘妖的脖子上。

“好汉……不，仙人饶命！”貘妖哀求道。

“那就要看看你的表现了。现在，我问，你答。”孟远将体内灵力输入刀尖，让这把凡刀上似乎冒出了丝丝锐气，无声地切割着貘妖的脖颈。

这让貘妖身上的毛都炸起来，冷汗直冒，连连呼道：“仙人请停手！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第一个问题，之前县城里有一只喷水的尸妖，你认不认得？”孟远问道。

“认得认得。”貘妖连连点头。

“它和你有关系么？”

“算是有吧，按照规矩，它应该叫我师兄。”貘妖答道。

“师兄？”孟远心中一动，喷水尸在死前一直说它的师兄会为它报仇，难道是指这只貘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