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死狱轮回(3)(1 / 2)秉灯人首页

谢弈凡又从床上醒来,只是此刻他虚弱了不少,嘴角一抹鲜血流出,温温润润,如手后小憩后流下的口水一样,只是红色的罢了,胸口撕裂的疼痛久违般来临,鲜血从中流出,被子上如同被点上了一颗红玛瑙,随着血液的流逝,点缀的红玛瑙越来越大,谢弈凡抬了抬手,还能动,艰难的起身——此刻的他非常的冷,如坠入冰窑一样,体内的每一寸细胞都紧紧抱在一起,想获取一丝温暖。

谢弈凡踉跄地前去打开门,街道像被霜冻上一样,冷泠清清,寥无一人,不知是他被世界抛弃了,还是这个世界被抛弃了。

街道上,一步步——每一步,都有一股凉意直冲天灵盖,胸口的血液流于地面,这或许是遮世间唯一有温度的东西,滚腾的血液于街上流淌,但又很快渗于地底,单留下细微的红色告诉他曾来过的痕迹,谢弈凡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一丝丝流逝,但奇特是——自己胸前的伤口却正在慢慢愈合。

他自己对周边环境的感知变得渐为麻木,意识渐为昏沉……他踉跄着走到街道的一个拐口,谢弈凡朝其一拐,眼前又是一番惊人的景象:废墟,宽广的虚芜,自己刚所处的街道就如同汪洋中的一叶小舟,可在其荒土之上,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在上游荡,队伍之大,他们行于废墟就如同往纸上泼了一瓢墨汁一样,黑压压一片,个个身着灰袍,低头,双手合十般祈祷着什么!慢腾腾地移动着,为首的三位黑袍人士略有不同,每人都手持一秉油灯,灯光为淡淡的幽蓝色,那边的世界仿佛是阳光不到的地方,那边天空黑蒙蒙的,跟谢弈凡这边的街道有一条明显的界线,虽然它没用墨线勾勒,但也用色彩渲染,谢弈凡这边有太阳,但恐怕这太阳早上起床被霜冻死了,照在身上只有丝丝凉意。

看着那旁不知通往天堂与地狱的队伍,谢弈凡脑中竟冒出一个十分疯狂的想法:也许我跟他们是一队的,是一类人。”也罢,谢弈凡抬脚前往那边;脚刚落往前方,远处便是一阵寒冷的腥风吹来,谢弈凡不由身形不稳,风不大,只是太冷了,谢弈凡又迈出了另一只脚,胸前的伤口愈合了,但自己又好像没有生命一般,这种感觉很奇特,说不清,道不明。

谢弈凡很快就融入了大部队,自己服饰的不同也引来不少人侧目观看,但没多久他们又各走各的了,谢弈凡不知道要去往何方,但又不敢问,可最终还是问了,他拍拍前面那人的肩膀,前面那人回头用布满血丝的双眼看向谢弃凡,不耐烦道:“干吗?”“我们这是去参加什么仪式?”“你果然不是我们族人……但无妨,我告诉你,实际上我们随耶稣去往一个自由的世界。”“耶稣?是谁?前面秉灯的吗?”谢弈凡不明所以。

“不!”

“那你说的耶稣难道是······”

“对!就是十字架上钉死那个。对了,名额有限,先到先得。″

谢弈凡愣了愣,轻声问道:“前面带头的是人吗!”他竭力想让自己问的语气显得随意,轻松些。

前面那人顿了顿,语气嘶哑的说:“是的,带头的他们是他们,决不是他们。”

一路上,谢弈凡脑子昏昏沉沉,未曾清醒,一切似都是下意识做出判断的,队伍停了下来,到终点了。前方是一个巨大的祭台,或者说是一处神迹,四方都是楼梯,楼梯通往的天台顶端上立有一十字架,架上钉着一具骨骸,头骨耷拉着,眼神空洞,在血月的照耀下格外骇人,天台上空间格外狭窄,除去干字架外,估计也只能容许另一人的存在。

最前面三位秉灯的灰袍人也停住了脚步,朝前拜了三拜,秉蓝色油灯那灰袍人将油灯交给同伴,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十字架,双手祈祷,口中念念有词,走上了楼梯,在到达顶端的天台后,他勉强站在了耶稣的旁边,他转身正对着底下的群众,稳了稳身形,朝下方讲道“子民们,当下,我们吃不饱,穿不暖,但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将跟随耶稣去往一个自由的世界,我们将不为这些所困惑,“他的话语似有种

很神奇的魔力,能将人们躁动的心瞬间安抚下来。他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我把你们的心脏从中挖出来,趁它还在跳动的时候举向天空,你们的灵魂将跟随耶稣去往一个没有苦难,自由的世界,但名额只有200位,先到先得。”

下方的信徒陷入一阵狂热之中,争先恐后的拥向天台,混乱中谢弈跌倒在地,之前跟谢弈凡谈话的黑袍人好心将他拉起,并兴奋道:“走,我跟你一起去!快点儿!”起身的谢弈凡拉住他,摇了摇头说:“不,他是骗你的,你去了就是自白送死。”他听后,不料反应却异常的强烈:“不!王是不会背叛与欺骗子民的!″他顿了会儿,又叹了口气,道,″如果真是这样,也请让我从容赴死。”他说完一甩手,头也不回的往天台上跑去,谢弈凡呆在了原地,他不知他该做什么。

一条长队排在楼梯之上,王眼疾手快的将匕首猛的插入胸口,将心脏在从中挖出,举向天空,整个过程甚至不足一秒。天边下雨了,雨是红色的,但它本身不是红的,只是在血月的映照下变红罢了。

谢弈呆呆地站在原地,雨滴在嘴辱依旧甜丝丝的,不知多之,实际上也很短促,200名额满了,王招呼手让大家停下来,他注意到了谢弈凡这边,并挥手让其上来,谢弈凡很疑惑,但最终还是上去了。

“你是哪个族群的?”

谢弈凡摇头。

“你从哪儿来?”

谢弈凡依然摇头。

“唉!苦命的孩子,那么你也跟随耶稣去往自由的世界吧!″

谢弈凡:“???”

说罢,他扬起匕首就往谢弈凡左胸刺去。

王:“???”这货心脏不左边?

略微思考后他又扬起匕首往右胸刺去。

谢弈凡:“???”这东西还买一送一是吧!

王:“???”合着这货压根就没心脏。

王又收起了首,突然慷慨激昂的对着下方讲道:“看见没有,他没有心脏,所以他不是人,”

谢弈凡:“???”骂我作甚?

“而是神遗忘于人间的一幅躯体,神圣而不可侵犯。”说完,他拉起谢弈凡就往下方跑,边跑边喊:“来人!拿十字架来我把他钉上。”

谢弈凡:“???”

下方的信徒再次狂热起来,在谢势凡下来后,他们便七手八脚的把谢弈凡绑了起来,其中一位黑袍人兴冲冲的举着一个十字架朝谢弈凡跑去。“对了,别忘了还有棺椁。”王在混乱中又补了一句。

谢弈凡这样被绑在了十字架上,他不明白:明明都说我是神了,为何还要谋害我?可他们才不在乎谢弈凡怎么想,纷纷激动的围绕谢弈凡忙碌着——虽然混乱但又井然有序,用钉子分别钉住谢弈凡的手足,但胸上并没有钉,往后又把谢弈凡放入棺椁里,把棺椁板钉上就直接埋在挖好的坑中(神迹旁边),王不知从何处找来的一棵树,对着谢弈凡下坑的位置左看右瞧,反复思索很久后种在谢弈凡上面,掏出匕首在手腕上划拉一下,血液滴落在树的根部,焉打的树苗转瞬有了生机,王又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仅有的淡水,浇上几碗。

王口中轻声念叨:“来吧!让子民们用甘甜的血液哺育您吧!赐给子民们这永生的身躯吧!世人迂腐的眼光无法亵读您,自然禁忌的链条锁不住您跃动的神魂,“神”己睁眼,寒风箫箫,您将唤起人类凄厉的诗行!”

谢弈凡忍受着穿透肉体的痛,真的不是一般的疼,肌肉的颤动都能让他痛到几乎昏觉,自己身体对外界的感知又渐为灵敏,但冷从未消失,四周空气越来越稀溥,本就模糊的意识正慢慢流失,只有两边的疼痛告诉他还活着,挽留住他那最后一丝意识……

外界王和他的子民又在谢弈凡前跪拜伏地“神啊!你遗弃的身躯被其封存,万年不腐,希望这棵通神树能唤回你的神识,普济苍天……″

而此刻在棺椁里的谢弈凡也不好受,那树苗不知何时长成参天大树,树根径直穿透棺盖,刺穿谢弈凡的胸口,周围树根的须戎四处穿刺他的身体,四肢;胸腔里又像被植入了一枚跃动的心脏,在其有力的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