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一只巨大的山鸟鸣掠而过，吓得小沙弥往后一退，细看原来是一只野鸡。他便笑了笑，清理了一下布袋，往肩上一披，继续往玉佛寺赶去，远处的钟声隐隐传来，伴着山风作响，仿佛佛祖诵经的馨音。

夜色席卷苍天，西山又恢复了平静，远处玉佛寺火烛闪动，像种在山顶的星星未眠。小沙弥才刚到，静心方丈已为他备好热水在沐浴了。

静心今天打坐，闻到山菇土香，便提早结束静坐，去了西山一趟，采回了两布袋黄花菜，幼笋，小蘑菇。夜晚和着作料煮了满满一盆，他和小沙弥都吃得尽心尽意，小沙弥饱后还忘情地拍了拍肚皮笑道：“主持，我在师父那里从来都没有吃过如此美味的野菜，味道好极了，不知明天还有没？”静心笑道：“要想吃还需采，明天你去采，想吃哪样采哪样，好吗？！”

小沙弥笑着帮方丈清理完餐堂，便自觉地在蒲团上安静打坐，老方丈叫了他一声：“今晚可以不打坐了，不过需和我下几局。”

说着棋盘已摆好了，小沙弥整理完衣物，便和静心对坐了起来，静心问他会下象棋不，他道会。

于是，方丈得红子，小沙弥得黑子，两军对弈，很快进入战争，“楚河”和“汗界”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静心抬起头看了看小沙弥，问道：“我还没问你的法号呢？”

小沙弥答道：“在寺里师父都叫我觉远！”

静心顿了顿又问道：“临走时，师父有没有交代过你什么？”

觉远停了下来，望着静心一语不发，静心惊道：“你这孩子怎么啦？在我这里你不必拘礼，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是不会怪你的，以后你就叫我静心师伯吧！”

觉远作揖道：“是，师伯！”

静心道：“那你还不快说？”

觉远忙道：“那天师父夜观天象，发觉天沟欲合，必有龙虎相争。师父说，你深精道学，必定知道这是什么原因。所以就遣我来问你，龙虎相争是什么预兆。我不明白什么是龙虎相争，只是今天我意外发现，龙虎就在这里！师伯，你快告诉我！”

静心站了起来，推开东窗，神色凝重，良久才转身回到原地坐了起来。

觉远看见静心从下面拿出两瓮围棋子，倒在围棋桌上，又从象棋中挑出“将”，“帅”二子，放在围棋子中，抬头望着觉远说道：“你取白子和将，我拿黑子和帅，再来一局围棋！”觉远无法参解，不过静心初步断定，这孩子聪慧过人，但也待慢慢开导才切。两人一直下到半夜，这时“将”，“帅”二子已被黑白子围得水泄不通。

觉远惊道：“太极仪！”

静心捋了捋白须，语气缓重地说道：“阿弥陀佛，老衲那这几日天天夜观北斗，暗察地脉，竟然发觉世纪之变，便参了一参，想出一句禅语，黄沙尽头是春城！”

觉远略有所悟，看着静心又摇了摇头道：“师伯，不知这卧虎山头，龙泉河畔住得是哪姓人家，听说红城人信这些！”

静心顿了一顿，说道：“姓出王家，自先父王清政死后，大子王啸天，现任红城职业高中校长，为人低调，不善结交；二子王显君，名声故不及大哥，但也是红城第二小学校长；三子王文博，现年刚过五十，管理红城重点高中，这几年高考倒是出了不少状元，为此名声大振。我刚才说的红城一高就位于卧虎山头，龙泉河畔，王文博请人相了地，就把校门建成一木桶状，这样，借助教学楼压住了卧虎，卧虎长眠不醒，又借助木桶盛走龙泉，饮水思源。北斗唤，卧虎醒，偷饮龙泉，山水承合！”

觉远疑惑道：“师伯的意思是？”

静心接着说：“我佛慈悲，这王家显贵，倒也积了不少德。家人贤良，子弟荫蔽，沾了不少地气乃一一发迹。据说王文博要重建红楼，若是动了地气，怕是要影响他呕心沥血几十年的心血了！”

听完静心方丈的话，觉远走到窗边，眼神凝在深沉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