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片安宁,便是心跳也慢了三分,呼吸都仿佛停滞。
只剩在那天钟响动,传遍四周。
血光暴涨,便在空中突然炸裂,炸裂的粉碎之中,密密麻麻得血星分散两边,再不相干。
“你!你!你!”
燕凤凰心口起伏,雪白皮肤之上更是仿佛结霜,整个大殿都令人震颤。
她的脸上彻底的冰凉,没有任何的表情,没有任何的波动。
仿佛天生如此,举世无情。
如此作态,如此森寒,那比九幽寒冰还要冰冷的眸子,让所有人心头颤动。
是个人都知道,事情真的已经尘埃落定。
梁月这种顶撞到底的做法,让燕凤凰彻底失去了理智。
如此寒霜,是怒火中烧。
越羊,月楼群等人,心里欢喜至极,没想到真能峰回路转,他们也懂,知道师尊如此态度,便彻底听不进去半句话。
至于人情?也不可能再有。
“梁月,今时今刻,问你北冥宗除名,逐出宗门,不再录用,日后更不允许你使用北冥宗所传,若有冒进,极刑处置!”
“宗门律令,理所应当。”梁月面带笑容,将一物拿出来,通寒古玉,本是冰霜,却因为梁月多年佩戴,如今是触手温热。
而这玉雕牌,更是一眼可见的好保养。
足以看得出来,持玉之人在上面所费心力。
“你做什么,你要做什么!?”燕凤凰连出两声,不过一块寻常玉雕石而已,可这玉雕石,是她给梁月的弟子礼,拜师之情,以礼所见。
“做什么?自然是还给你喽。”
梁月伸手一丢,那玉雕石在空中落地,摔个粉碎。
毕竟,只是一块玉。
“贴你身物,我碰着嫌脏。”
梁月好像没听见一样,只是勾勾手。
“我的东西呢?”
燕凤凰抿着嘴,脑中记忆流转,她记得很清楚,还是孩童的梁月捧着一块木雕牌,刻的是凤凰,虽然稚嫩笔触,但满是真心,师父!我给您的!就是有点丑,嘿嘿…
孩童手上满是伤口,笑容天真。
燕凤凰心思一收,她记得很清楚,却独独记不起来,那木雕牌,放在了何处。
“哼,你怎么会觉得,我会拿着那种废物?还是说你只是想以此再讹骗我?真是乞儿根本,十年不变。”
燕凤凰说的甚至尖酸刻薄。
梁月也不生气,只是摆摆手。
“你想多了,想想也是,既然是垃圾那说不定早就被火烧成灰了。”
梁月心里想着以前,不过他发现,他其实也记不起来以前还是小孩的自己,所思所想了。
可能这就是长大吧。
“那就走了!”
梁月踏步,正转身,燕凤凰冷漠的声音却再度钻进耳朵。
“不要走,宗门律令,背宗而走,修行无存,难道你不知道?”
一句话,把所有长老说的目瞪口呆,他们看着燕凤凰像是在看一个生人。
你燕凤凰怎么能够心绝至此?要让自己弟子自废修行?
梁月转身,满脸笑容。
“你还真是厚脸皮啊,你居然真敢说这种话?二十年了,我日日叫你为师,你哪天有教导我一次?我这一身修行所苦,就算是我用的每一颗灵石,全都是我自己千辛万苦得赚,修行一路,我确实受过不少人的开导,但唯独没有你啊!”
坦白的话语更是让所有人呆住。
他们本以为这是气话,但如今已是恩断义绝的局面。
换言之,事实如此喽?
那这拜师,到底是拜了个什么?他们本以为梁月只是勤学好问,所以东问西问,合着是当师父的压根不教啊。
那梁月这二十年,岂不是,还不如最底层的外门?
而只靠着自己,全靠着自己,都能有今天得成就,受到诸多弟子如此敬重。
梁月的天资,难道真不是天骄吗?
“你还在这里狺狺狂吠,不过路边野狗,也配修行!”
燕凤凰目光临下,死盯着梁月。
“北冥宗留你收你,你说你全靠着自己努力,若没有宗门,你又向着何处努力?要饭吗?我终究不是绝心之人,如果你胆怯,不想成废人,也行,那就贬低成宗门衙役,履任二十年,二十年,年换日月,自然不再过问!”
燕凤凰抬手,一长条之物镇出。
这是北冥律令,是宗主所有。
可以此令,见则见宗主。
可代行宗主权利。
一言既出,北冥宗中,莫敢不从。
燕凤凰把这东西直接摆出来了,那留给梁月的选择,就已经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