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黎晓霜、张侃约定的六月初九很快就到来。
祁芫把准备的东西全部塞进了背包,目光扫过一旁凳子上的那只颜色鲜亮的新书包,她没有动它,继续收拾东西。
她换上了冲锋衣和长裤,以及一双适合远途徒步的运动鞋,把有点长的头发扎成低丸子头。
祁芫记得地下室有一根登山杖,是之前师父放家里不用了的,她把那根登山杖取了出来。
去石门村势必会经过一大段山路,车辆进不去,只能徒步,山路险阻,丛林植物居多,登山杖再合适不过。
她拿着登山杖转过身,一眼就对上了玻璃柜中的干枯骨手,它一动不动,保持着握爪的姿势,安静地待在那里面。
咔哒。
祁芫伸出手,轻轻推动柜门关紧,落了锁。
她踏上台阶,阳光透过那道唯一的出口照进地下室,合上门的一瞬,地下室彻底与光明隔绝。
祁芫准备出门,一只煤球忽的不知从哪蹿了出来,蹭了蹭她的裤腿,留下了几根猫毛。
“乖乖在家等我。”
“呜——”
黎晓霜开车来接他们一起上路。石门村在岳陵和灵海两座城市的交界处,开车大概需要四五个小时的路程。
如果中午抵达离石门村最近的青湖镇,下车就进山,不出意外的话,天黑前应该能恰好赶到石门村。
祁芫发现张侃不在车上,于是随口一问:“张前辈不和我们一起吗?”
“他有事不来了,我一位同僚在青湖镇等我们。”黎晓霜说完就没了下文,也没解释张侃不来换人的原因。
祁芫垂眼,摩挲着手中的鸭舌帽。
进石门村的忽然变成了黎晓霜和另一个人,不过,他们当时确实也并未指明进去的人一定是他们俩。
祁芫支着下颌,看着窗外不断向后移去的绿化带,坐在后座的乔文恪一开始还能玩手机,后来无聊到闷头睡觉。
黎晓霜余光通过后视镜看了后座一眼,开口道:“还没问,我该怎么称呼你?还是叫小师父吗?”
“前辈叫我俩名字就好,我朋友叫乔文恪。”
她笑笑:“你朋友看着也年纪不大,也是做这行的?”
“嗯。”
“如今从事我们这门职业的人越来越少,除魔师一向是除了能者居之,其余的恐怕连养家糊口都做不到。”
祁芫知道她的意思,当除魔师的要么很富,要么穷光蛋一个。师父当年就是这么走过来的,以至于后来发家了,除了买下那间院子,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能改掉抠搜的习惯。
“前辈有什么指教吗?”
“能力、人脉、资源,缺一不可。令师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黎晓霜说。
“原来如此……”她点点头,一句本应是恍然大悟的话被她说出来,平淡得没有丝毫起伏,“前辈见过我师父吗?”
“一面之缘。令师在馆州的人缘……”黎晓霜有意无意地停顿了下,“很不错。”
“想必日后,你也能青出于蓝。”
青湖镇的地理位置有些偏僻,但不像石门村那样处于深山老林之中,小镇的空气和环境适宜,镇上的人过着平淡闲静的日子,就像是一个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