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需要许意迟对着那传说作出太多无谓又老套的解读。
她只想让她以一种她们年轻人能接受并喜爱的、新颖灵动且鲜活的方式,将那故事在她的游戏中二次重现。
如此便够了。
如此便足够了。
杨雁安想着闭了闭眼——自杨家将的传说诞生至今,这世上出现过太多围绕这主题而展开的细说、演义和解读。
它们中有的字字珠玑,有的通篇废话而不知所云,有的将视角集中在了那二十二位巾帼女将上……有的则更偏爱演绎那七郎八虎的生平英迹。
但不管是哪一种,过去了的演义就是过去了,旧时代环境下诞生出的解读,已然不能再完全适应当今这个日新月异的新时代。
她想让这传说再一如往昔地顺畅流传下去,最好便是找个机会把旧有的影子全部清空,将那故事的本真复现于世人面前,再让万众执笔,共同为这久远却并未死去的东西填充上它属于当代的、独特而全新的意义。
所以,她怎么会让许意迟纠结于如何去拔高她那劳什子的“游戏主旨”、“精神立意”呢?
有那功夫,她巴不得让这崽子速速给她写出个像样点的游戏策划案!
当然……除了让今人续写,对着那些如今已成形了的、快濒临失传了的说唱与传说嘛。
她也自有安排。
杨雁安抬手捏了捏眉心,顺带扭头瞄了眼那边打从听完了她那一大串话起,便一直垂着脑袋、安静异常的小姑娘。
“小许?活着吗?还是已经嘎了?”小萝莉挤眉弄眼,见许意迟半晌都没吭出来丁点声响,憋不住上前拍了拍她低垂的脑瓜。
许意迟被她拍得晃了又晃,缓缓抬起头来,露出双满含热泪的眼。
“呜呜呜呜……前辈,您说得对……我的思想果然是又顽固又封建,甚至还很虚伪——”小姑娘哼哼唧唧,“我之前居然一直想着要怎么拔高立意来蹭热点、蹭扶持,完全没思考这些文化的本身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呜呜呜,我真该死啊——”
并且是半夜睡醒爬起来都要给自己一巴掌的程度。
小姑娘越哭越是伤心,越哭越是上头,杨雁安被她那哭成傻狗的可怜模样给吓了一跳,当即连跑带颠地蹦出去三尺:“行了行了,你差不多得了啊小许!”
“我这还没死呢,你小子倒先在这哭上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娘殡天八百年了呢!”
“快不准哭了!”小萝莉骂骂咧咧,许意迟应声抽泣着用力吸了吸鼻子:“前辈,‘殡天’是专给皇帝用的词儿……您那顶多算是归西。”
“你看你看,你这又开始跟我讲封建!”杨雁安大呼小叫,故作夸张,“咱这是唠嗑,又不是搞文学创作——不行你就给我当‘薯片皇帝’嘛!顺便再速速给朕进贡两包薯片——朕要原味或者黄瓜的,红烩和烤肉通通给朕立马跪安!”
“最后一包原味薯,在十分钟以前就已经被陛下您诛九族了。”脑袋里搭错筋的许意迟跟着小萝莉演起来了,“黄瓜的今天没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