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曦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压低声音,“世子殿下书房里那个箱子,原本是我和左大监的,如今全归罗同知所有。”
罗盛愣了下,“这件事里还有司礼监左尚左大监的份?”
赵曦笑而不语。
罗盛恍然。
暗暗出了一声冷汗,既然牵连到左尚,想必司礼监的人也不干净,幸亏自己没有选择错误,否则得罪的人中还要加一个司礼监。
赵曦继续道:“不过南镇抚司的兄弟也不能白辛苦,从今以后,北镇抚司的‘夜薪’,南镇抚司所有兄弟也一并拥有,且比例和北镇抚司的兄弟一样。”
所谓夜薪,就是黑色收入。
比如诏狱里有人想活命,就会让家属拿钱买路,这是一笔收入,比如北镇抚司发现某个富贾有一些出格之举,会先悄悄上门警告,被警告的富贾如果会做人,也会孝敬大笔钱财……
诸多收入,皆上不得台面。
锦衣卫高层分享这个钱的大头,剩下的分给北镇抚司。
这个钱罗盛一直有分。
可南镇抚司的普通缇骑没有。
这也是罗盛和宋忠之间的矛盾由来——罗盛权兼南镇抚司镇抚使,为了手下兄弟的利益,不得不冲锋陷阵。
可惜搞不赢宋忠。
听到赵曦这么说,罗盛松了口气,道:“赵指挥使仁厚,有你这句话,我就好办多了。”
中秋之夜,南镇抚司出动,事后若是没有利益封堵,总会有人抱怨,有人抱怨,就可能走漏风声,现在南镇抚司也能享受“夜薪”,大家自然对中秋之夜的事守口如瓶。
至于罗盛自己,燕世子留下的那个箱子,很殷厚。
他很满足。
赵曦笑道:“大家披飞鱼服绣春刀,表面上威风凛凛,震慑满朝文武,可干的是得罪人的事情,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咱们还是得为子孙后人着想,所以我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只要咱们南北镇抚司上下一心,大家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当官不过是为求财。
罗盛哈哈一笑,“就不知道宋指挥使回来后,锦衣卫还能否如此和谐。”
赵曦笑了笑,眼神有些犀利,“就怕宋指挥使回不来了。”
罗盛懂了。
又道:“凭咱俩,无法做到。”
赵曦指了指北方。
罗盛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了赵曦的意思——北方,是指燕王朱棣,而宋忠明显被陛下倚重,将要去削藩。
宋忠回不来,岂非表示削藩不成?!
问道:“这是不是太冒险了?”
锦衣卫可以帮助燕世子北归,可背叛陛下,想都不敢想。
赵曦笑道:“不至于,咱们只需要让宋指挥使兵败即可。”
罗盛松了口气。
这操作可以有。
又道:“所以届时削藩,还需要借燕王的刀,如何给燕王递刀?”
赵曦,“燕世子。”
罗盛暗暗震惊,没想到赵曦竟然和燕世子建立了长期的联系,略微思索,道:“此事可以设想,但不能定论,还是得看削藩局势发展,若如你我所想,便递刀燕世子朱高炽,若局势不对,我们不仅不能递刀,还不能让燕世子活过削藩。”
如果削藩不成,递刀燕世子,杀了宋忠。
锦衣卫就是两人的敛财工具。
若削藩进度顺利,就得杀燕世子灭口,不能让他活着说出中秋之夜的事情。
赵曦道:“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