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离着战场百步开外,连血都没溅到。
想受伤都没有机会!
这时,萧九龄扫了一眼多余的萧甲申。
“朕与程御史有话要私下里讲,你们守好车门!”
“遵命!”
萧甲申敢保证,哪怕陛下在车厢里头,把大人检查一个遍。
他也绝不会让旁人听见!
等到萧甲申离开,萧九龄立即坐到程彧跟前。
眼神恨不得能够穿透他身上穿的衣服,看看他是否真的无恙。
程彧感觉车门闭得有些严,脸上发热。
他干脆站起来伸出手臂,猫着腰转了两圈,又“咚咚”跳了两下。
“陛下你放心,我只说以身入局,没说我要作死。”
“我擅谋略不擅兵事,擅嘴攻不擅武攻,懂得扬长避短。“
萧九龄见他跳得整个车厢都在晃动,确实无恙。
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让他赶紧坐下。
“红婵派人偷偷传信,朕已知事情的全部经过!”
“如今萧遂已死,黄贺已走,接下来,朕要做什么?”
萧九龄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地等着他发号施令。
谁知。
程彧坐下来,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陛下接下来什么都不必做,只管在宫中,坐等胶东来信。”
“届时,只需秦将军率一万精兵镇压叛乱动荡的胶东。”
“再派使团去胶东两翼的藩地,传达陛下圣谕!”
程彧笑得云淡风轻,自信十足。
“推恩令必能在各个藩王属地,顺利推行开来!”
萧九龄惊喜交加。
她只是给萧承写了一封信,又赏给萧遂和黄贺每人一把太祖的金刀。
剩下的,只要她在宫里坐等事成就行?
“爱卿,朕不明白。”
萧九龄知道,把萧遂尸体分成两段,分别送给胶东王妃与曹夫人。
是为了让胶东王后院起火。
从而让整个胶东陷入混乱之中。
可越是如此,胶东王为求自保,不就越会伪装成顺从旨意吗?
“爱卿,胶东王似乎没有叛乱的理由。”
就算胶东王起兵,也只能以萧遂身亡为借口,师出有名。
否则胶东的兵马和百姓,绝不会支持他。
“还有,爱卿你忘记你让朕许的愿了吗?”
萧九龄眼中杀机毕现。
既然与胶东撕破脸,她根本不想用推恩令,徐徐图之。
她要胶东重归于朝廷直接统辖!
“往后的事,不需要陛下再伪装配合,那我就直言相告了。”
“胶东早已因陛下的一封信,还有萧遂与黄贺的互相攀咬,变成了一堆散沙。”
“尸体抵达之日,就是胶东王府灭亡之时!”
至于让秦将军率军镇压叛乱的理由?
根本不需要为之发愁。
因为胶东王府的人。
不论是胶东王、王妃,亦或是曹夫人。
三人之中,自会有人助朝廷一臂之力!
“爱卿竟如此自信?”
萧九龄又往程彧跟前挪了挪,好奇地打听。
“难道爱卿对胶东即将发生的事,能未卜先知不成?”
“未卜先知算不上,我只是根据人性表现,推测事情走向罢了。”
程彧将他推测的未来一一道来。
萧九龄听完后,大热天里,硬生生地打了个寒颤。
爱卿的谋略过人不假,但算计人心的本事,才是最强大的!
利用胶东王府原有的矛盾与斗争,在他们内部的缝隙里埋下怀疑的种子!
等到生根发芽,快要破土而出之时。
再予外部刺它一刀!
胶东王府,便轰然坍塌!
“爱卿真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被夸奖的程彧,心情十分高兴,直接跟萧九龄交了底。
“信差此去胶东要三日,回来也要三日。”
“这六日里,我慢慢率团向东走,陛下慢慢挑选新的使者。”
“并暗中让秦将军率兵,快速向东挺进,六日后,她得到胶东来信,便可出兵!”
只需等六日就能大功告成?!
萧九龄大喜过望,正欲出车下令。
却见程彧拍了拍额角,阻拦她。
“抱歉陛下,我算错了日子。”
“???”
萧九龄柳眉微挑。
爱卿你最好不要让朕白高兴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