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御史不一起去吗?”
“我惜命,担心许均想拉我一起下黄泉。”
啊?!
抄个家还有同归于尽的风险?!
李秉看着一心求死的许均,突然感觉脖颈冒凉气。
“李大人你放心,要是你们死了,我马上送许均的至亲去陪你们,大家黄泉路上好作伴。”
李秉觉得,可能要等到他被机关万箭穿心,才能真正地放心。
况且他也不需要和别人共赴黄泉路,太吵闹了。
而本来想拉着程彧去死的许均,见自己连亲手报仇的机会都没有。
仰天长啸!
“程彧!你如此歹毒!一定不得好死!”
“借你吉言,临死前还能让我挣扎一下。”
“你!噗!”
许均硬生生地气到喷血。
程彧潇洒地挥了挥手,带着随行的大内侍卫,往兵马相反的方向。
绕过许府的大门,直奔后门而去。
李秉不解地问下属:“陛下不是让程御史抄家吗?他这是去哪儿?”
“大人,下官要是能猜到程御史的心思,下官就不会给您当跑腿了。”
言之有理。
李秉一把揪过还在呕血的许均,现学现卖。
“许尚书,多留几口血试机关,要是你昏了,我只能换人接替你。”
“你、你们!”
许均作为将死之人,还体验到了何为。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程彧带着人手绕到许府后门,环视周围。
许府大门离着皇宫只有一里路的距离。
但最近距离皇宫的地方,正是此处。
周围除了宫墙与绿植,还有固定位置值岗的禁卫军,犹如来到无人之境。
“这里距离皇宫正门只有百丈远,禁卫军日常在此巡逻。”
“抄家时难免会觉得靠近皇宫,有人在附近把守,不会列入重点搜寻的地方。”
妥妥的灯下黑。
正门和院子,早被禁卫军与精兵堆满了。
按理来说天衣无缝。
可许均抱着必死的心,却还惦记着妻儿的死法。
这说明什么?
“像许均这种贪了几十年,还能不留证据的人,一定会给妻儿留后路。”
萧甲申终于听懂了。
“大人你是担心,有许府的逃犯自这里逃出?”
“小心驶得万年船,大家用火折子沿着墙壁和地面的缝隙,查查哪里风向不对。”
暗墙暗室暗道,可是巨贪家里的标配!
在程彧的命令下,上百大内侍卫燃起随身携带的火折子。
每人检查两步宽的距离,沿着陈府墙脚往后退。
还没等退半步,一个侍卫撞到了大树,摸索一阵,惊呼出声。
“大人,树下的一块地砖下方,发现了一个洞!”
这么快就找到了?
程彧喜出望外,急忙凑上前去,望着不到一尺宽的地砖,陷入了沉思。
萧甲申蹲在旁边比划了一下。
“大人,这好像是个狗洞。”
萧甲申用手指往里面探了探。
“胖些的狗子都钻不进去,看来陈府养的都是细狗。”
细狗啊……
程彧眉头拧得更紧。
“别贫了,洞有多深?”
萧甲申看了一眼距离墙头的位置。
大概两尺。
再算上墙的厚度还有那头的出入口。
“大人,应该有五尺左右的深度,要不我找根棍子捅一捅?”
话音刚落,院子里头传来各种尖锐的惊叫声。
程彧对着左右一挥手。
“别捅了,漏网之鱼要出来了。”
“留下八个人,剩下的继续去另一面墙找风口。”
程彧双手抱臂,站在树后阴影里。
留下的萧甲申八个侍卫,把他周围护成了一片铁桶。
警惕地盯着逐渐开始出现悉悉索索,像是有老鼠出没的洞穴。
不多时。
一个狗盆大的脑袋,自洞中探出。
程彧双眼微眯,萧甲申等人瞳孔猛地一缩。
“大人,这……”
竟还真的有人在那么多精兵的眼皮子底下,从陈府的狗洞里逃出来了!
程彧看到小脑袋瓜,压低声音,按下想出手的萧申甲。
“不着急,再等等。”
等什么?
萧甲申看到程彧脸上古怪的笑容。
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活阎王不会真的转性了,等着把人放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