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病一路急赶,未多时便赶回酒馆内。
喧闹依旧,铃丫头和陆姨坐在桌边望他。
陆病回个安心的手势,径直朝柜台去。
掌柜在内,正念念有声的拨动算珠,全然没看他。
“掌柜的,我朋友先行离开,她们吃了多少?我一并结算。”陆病轻拍柜台,将掌柜从出神中惊醒。
“您的朋友是?”
“一个戴面具,穿白衣的女人。”陆病直接了当。
掌柜闻言,举手在身前一本黄簿上连连翻动。
“哦,那位客人已经结账了。”他抬目回答。
“都结了哪些?”陆病继续追问,神色镇定坦然。
“人肉两份,血酒一份,人眼饭两份。合计羊肉刚好一斤。”掌柜目视账本,流畅作答。
陆病则露出一副沮丧的神情:“既然如此,那好吧。”
随即,他扭头便往自己座位去。
肉、饭皆两份,酒一份。
这么说,符九大概率没有死,而是被白衣女困束着的。
只是,白衣女出店,陆病追出,皆没看到符九的身影。
很有可能已经被提前送走。
不过这无所谓,只要确定符九没死就行。
“刚才......怎么了?”
铃丫头率先开口,打断他的沉思。
陆病摇头:“没什么,看错人了。”
见他没有说实话的意思,铃丫头索性不问,毕竟问了也没结果。
给陆病点的都是人肉,让他久违的饱餐一顿。
问过铃丫头自己的房间后,陆病没有在外多待,便直接回房。
心神需要休息调养,明天是傩会的第一天,指不定还会有什么突发情况。
躺在简陋的草床上,陆病心中不免升起担忧。
黑鸦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什么事。
当然,也可能它已经到了中宫,只是不知道在哪找到自己,在暗处伏着。
想着,他的思绪渐渐迷糊,恍惚中睡了过去。
不出意料的,梦境再次来临。
不过这次,二心不再满脸怨毒愤怒,而是带着无尽的悲哀与乞求。
他跪在陆病面前不断述说什么。
陆病完全听不清,只是轻声叹气。
其实不用他乞求,陆病已经没有害老人和铃丫头的打算。
当然,前提是他们不把矛头指向自己。
二心的哀求一直持续到陆病醒来。
他眯着眼,面前正站着铃丫头。
“傩会马上开始了。”铃丫头言简意赅。
陆病抚了下有些眩晕的头,轻轻颌首。
随后,一行人收拾妥当,离开酒馆。
此时的大街已被汹涌的人潮塞满,不要说行动,就连上路都难,只瞬间就被挤出来。
在最前方,是戴着各色鬼面,手足飘然的傩舞队伍,他们在嘶哑悠长的号角声中缓慢向前。
“这怎么进去?”陆病皱着眉。
铃丫头没有解释,她伸手前探。
眨眼功夫便从队伍中抓出数个人,而后拉着陆姨挤身进入。
这倒给陆病看愣了,还能这样?
不过,他随即反应过来。
傩会期间太过混乱,这种事情,一般管不过来。
于是,他有样学样,血管勾连,将人从里边扯出,自己挤入。
三人相隔不远,就是前后脚的位置。
队伍行进异常的缓慢,肩踵相磨。
陆病谨慎拉满,这种时候,谁悄无声息的来捅上一刀是完全没法追查的。
“跟紧,不要走散。”行在前方的铃丫头向陆病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