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山跑死马,这话自然不假。
在茫茫旷野中直走了一个时辰,两人才到达山脚。
路上黑鸦就一直抱怨不停。
如果不是陆病,它三两下功夫就能飞到,哪里用得着这么一顿累。
陆病也不反驳,毕竟黑鸦算是救命恩人,让他得点口舌之利也无所谓。
走来是慢,但上山就快了不少。
说是山,不过是一个小丘,并不高。
“就这了。”
山顶建筑的大门前,黑鸦停住脚步,向陆病说到。
这是一座寺庙,有钟楼、有殿宇,还有一棵参天的菩提树。
大门上方悬着金色牌匾——明月寺。
之前救命的钟声,应该就是来自这里。
陆病心里想着,扭头跟黑鸦验证:“之前的钟声......是这的?”
“没错。”黑鸦点头肯定。
“里面有个和尚,人还不错,是他敲的钟。按理说这钟只在黎明才敲,这会能敲一下已是破例。”
黑鸦接着给他解释。
“什么钟,那么厉害?”陆病犹疑的看着它。
黑鸦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
“但我劝你别问,人家肯出手已经不错,过度打探,难免让人多想。”
给陆病留下这句话,它上前两步,到庙门前开口大喊:“师傅,劳烦开门,让我们避避沙尘,休息休息。”
无人回应,但门自开。
见门开了,黑鸦回身招呼陆病:“走吧,去里边坐坐。”
陆病点头,跟在黑鸦身后,迈进庙里。
与外界截然不同,里边道路被铺设平整,夹道两边是修剪得当的灌木,隔一段距离还有几棵小树。
钟楼,殿宇,巍然高大。
正陆病打量间,一个洪亮的声音自虚空响起:“两位施主可来大雄殿旁的禅房小坐。”
“这里不是封修为吗?”陆病瞥了眼黑鸦。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如果它知道,能不想办法解开吗?
“那边。”黑鸦伸翅指向正中不远处的一座大殿。
两人一路走去,在殿旁的禅房门口停下。
“进来吧,门没锁。”清朗平和的声音自里面传出。
陆病与黑鸦对看一眼,推门走进。
里面陈设简单,一张矮茶桌,几幅字画。
茶桌前放着明黄色蒲团,上边端坐着一个和尚。
见到正主,黑鸦人模人样的欠身行礼,旁边的陆病则因为胸口受创弯不下身,只是微微点头。
“大师。”
听到声音,和尚合十的手落下,转过身来。
“二位这是受伤了?”他样貌清秀年轻,脸上挂着平和的微笑。
“害,您那钟声敲的真是及时,真就掐准了,太牛批了。”黑鸦语气谄媚,连连开口。
听得陆病嘴角直抽抽。
这贱鸟,又开始了。
和尚倒是不回应,只是轻轻摇头,随后指向对面的蒲团:“二位请坐。”
“多谢。”陆病也不客气,直接往里走。
他早就想休息了,撑着伤口走这一路,实在遭不住。
“不知大师怎么称呼?”陆病落座,径直开口。
“僧号了无。”了无和尚合十一礼。
黑鸦更是不客气,直接躺在蒲团上,哈欠连连。
相比陆病,它更累。又是拎人跑路,又是挨锤,又是赶路的。
“我说大师,你这庙怎么开在这鬼地方。”黑鸦问到,在说‘鬼’字时,语气格外加重。
和尚闻言,呵呵一笑:“那二位又是缘何来这鬼地方?”
“有人处有佛,这位施主的出现更是证明寺庙没开错地方。”他扭头深深看了陆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