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奇怪的是,按理说界碑在的地方离村子不足一里,应该能看见村庄房屋。
此时天色接近黎明,虽还是昏暗,但也能看清东西。而陆病仰首盼望,前方却是一片郊野,毫无人烟存在。
只是最遥远的地方,有一条白痕。
“黑鸦,你飞进去看看。”陆病侧头,向肩上的黑鸦吩咐道。
在路上他们已经约法三章,跟着可以,但要听安排做事。
同样的,陆病以伙食为报酬。
“得嘞,瞧好吧您。”
黑鸦双翅一拍,以极快的速度升空,变作一团黑影。
见它远去,陆病轻踹马肚,慢慢向前。
这地方总给他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之感。
尤其是随着马步进村后,里面连房屋都看不见一座,只有个别处堆积着木板砖块。
还有废败的墙垣。
这里前所未有的安静,在路上陆病还能偶尔听见几声虫鸣鸟叫,亦或是风吹树木的响动。
但在这里,除了极远处湍动的潮水声,再无其他半点响动。
残垣前,陆病勒马站定,端详四周。
在他侧边是吞吐不息的白潮。
海风扑面,带来似血般的咸腥味,给他心里蒙上一层不适。
这时,随着羽翼拍击声,黑鸦从天上缓缓降落,站回陆病右肩。
“哎呦,这地方真臭。”它连连吐槽,还像模像样的举翅在脸前扇动。
“怎么样?”陆病开口询问。
黑鸦看他一脸正经,也不再玩笑。
“在那边有一座完整的小木屋。”
“走,你带路。”
陆病右肩轻推,黑鸦纵身而出,在陆病正前方不快不慢的飞着。
行走间,他抬头看向天空。
天上已经看不见月亮和星辰的痕迹,有的是厚重的灰云,阴沉沉一片,压得人喘不上气。
木屋距离不算很远,如果按界碑位置推算,应该处在村庄中心。
因此,一人一鸦没走多久,便到达木屋所在。
看着眼前的木屋,陆病感觉有些奇怪。
木屋不大,甚至可以说的上逼仄,仅和人家茅厕一般大小。
不过出于保险,他还是下马,上前敲门询问。
“有人么?”
笃笃的敲门声响个不停,却始终没有人回应。
就在他准备放弃时,说话声突然从他们身后传来。
“你们是谁。”
声音苍老低沉,就像刀子划过树皮,带着密集的颗粒感。
陆病心里一惊,猛地回头。
便见来人是个衣着褴褛的老人。
他身形佝偻,头发凌乱不堪,发丝胶黏,看上去很久没有清理。
杂乱的头发随意披散,遮住脸庞。
黑鸦见状默默后退一步。
“老人家见谅,我们是走亲戚的,不小心迷路至此。”陆病向他行礼回答。
老人却发出一声冷笑,用手拨开面前遮挡的头发,露出一张满是褶皱,枯瘦干瘪的脸。
一双眼睛眯成缝,紧盯陆病。
“这里方圆百里没有其他村子,你们走亲戚,走哪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