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真的能不怕死吗?
有,陆病见过,但不多。
他能理解行善图报,却并不太能理解像王海天这样的意气之争。
“我不是很能理解你的做法,但我可以答应你的请求。”陆病将他一把扶起。
“多谢尊驾。”王海天面露感激。
“事不宜迟,趁此时城门未关,我即刻送你出城。”王海天语气坚定。
这也正合了陆病的意思。
只见王海天从袖中掏出一张洁净宣纸,银笔空悬其上,笔尖凝出缕缕黑气。
犹豫片刻,他下笔如神,龙蛇奔走。
眨眼间,一副人脸被勾勒出来。
这人脸五官平常,属于放到人堆里都分不清的那种。
作画完毕,他将笔收起,拿着宣纸就要往陆病脸上盖。
“这是?”陆病颇为怀疑的看着他,侧身躲过盖来的宣纸。
王海天就像看不见他脸上的疑色,笑呵呵解释到:“儒门手段,叫栩栩如生,可给尊驾易容。”
听他这么说,陆病便不再闪躲,不过手里悄然升起一丝火焰。
宣纸盖在脸上,首先是一阵入骨清凉,接着就是蚂蚁攀爬般的瘙痒。
不出片时,王海天将宣纸从他脸上扯下。
陆病脸上瘙痒消失,唯一不同的就是那种紧绷感。
类似脸被胶带缠住。
他伸手摸在脸上,触感却没什么变化。
王海天筛出一碗酒,递给他,脸上笑容颇为得意。
“尊驾照来看看。”
陆病接过,向酒水看去。
里面正倒着一张脸,和王海天所画一模一样。
“神乎其技。”陆病真心赞叹到。
这种法子不仅方便快捷,最重要的是十分真实,实用性极强。
“如果不是时间紧,我倒想拜王大人为师,学学这法子。”
王海天被夸,罕见的有些不好意思。
他挠挠头:“倒也不像尊驾说的那么好,这种术法很普遍,放在州府城池很容易被查出来。”
随即,他连忙叮嘱:“这法子只得一时之用,碰不得水。”
陆病点头,表示记住。
不再拖延,二人急忙出发,离开杏花楼直奔城门。
只是他们没有发现,三楼一扇窗前,妙云正斜倚着,目送他们离开。
“姐姐,要通报县衙吗?”
妙云身后,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恭敬询问。
妙云此时气质与之前完全不同,反而清冷脱俗。
“不。”
“备马,我亲自走一遭。”
当明月偏东,陆病二人的身影出现在郊外。
一路上说得上顺利,偶遇有人查探,也被王海天一一应付过去。
“我就送尊驾到这里。”王海天停下步伐,将手上缰绳递给陆病。
“有劳王大人。”陆病行礼道谢。
似是想到什么,他接着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劳烦王大人多看照符九,我想接下来他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王海天点头应承,这点小忙他还是帮得上的。
陆病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纠结着又说到:“我在杏花楼......还有笔五百两银子的账,王大人若是宽裕......算我借的。”
他这话一下把王海天弄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