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可你看上去那么年轻。”小章有些吃惊，却又满不在乎地说，“不过大八岁又如何？喜欢一个人，年龄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不好意思，这辈子我都不会再谈恋爱了。”柳筱面带歉意，语气却很坚决。

“为什么？”

“因为我有爱的人，我曾答应他，要爱他一辈子。”

“是上次勇闯李吾仁军营救你的杨先生？”

“是的。”柳筱点头。

“怪不得他会舍身救你，原来你们才是一对。”小章似有所悟，他略带沮丧地说，“说完这些，我们是不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怎么会呢。”柳筱微微一笑，“我一直把你当弟弟，我不介意弟弟说喜欢我。你愿意做我的弟弟吗？”

“好啊，有你这么个神仙般的姐姐，我也知足了。”小章展开了笑容，

柳筱拿过清酒，给自己和小章各倒了一杯，真诚地说：“饮完这杯酒，我们才是真正的姐弟。”

“好，我们干了。”小章痛快地拿起酒杯，和柳筱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其实我应该明白，那天晚上，他说要带你走。你看他的眼神，也是满满的深情。”小章回忆着，又问，“可他看你的时候为什么带着一股恨意呢？”

“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误会。”柳筱平静地回应着，“不过误会终究会消除的。”

“你们在聊什么呢？怎么不过来和程程玩呀？”两人正说着，冯絮走了过来。

“来，小章，我们一起逗程程玩。”柳筱借机转移了话题，站起了身。

众人围着梳着羊角辫的可爱的程程，拿着玩具逗她。柳筱觉得她很像小时候的冯絮。

数天后，姜诚去了一趟特区政府，回来时带回了一条重要的消息：“苗统制告诉我，勐离新政府向中国政府承诺全面禁毒，中国政府同意解除对勐离的制裁，并且会提供一系列的援助，包括派遣专家来勐离指导橡胶和农作物的种植。苗统制又请中国特使前往仰光斡旋，促成了勐离新政府和缅甸军政府的谈判，谈判取得重大成功，双方同意解除敌对关系，开放边境贸易。据我推断，中国政府一定会向勐离新政府施压，要求新政府配合交出在逃人员，到时候苗统制可能也保不住你们。我看你们还是乘勐离和缅甸局势缓和之际，赶紧前往仰光乘飞机去新加坡吧。我和小章老师先护送你们越过边境前往莽帕，然后我们再护送你们坐客车到仰光机场。”

冯絮拍手说：“那太好了，我们终于能离开这里，前往新加坡了。”

柳筱没有说话，她想起了对杨昭的承诺。

“姐姐，你不高兴吗？”冯絮伏下身子，趴在柳筱的膝盖上说，“姐姐，我们终于可以走了。听说新加坡很漂亮，我们在那里过一辈子好不好？”

柳筱望着脸带稚气、眼神中充满渴望的冯絮，心想：“我不畏死，但陆柠子不是我杀的，若是我如约回国自首，那只是偿了叶勇的一条命。我回国了，那么小絮怎么办？没有我，她失去了一切社会关系，还怎么去新加坡定居，而且勐离已向中国示好，一定会引渡一些逃犯以示诚意的，恐怕到时候连她不甚喜欢的勐离都没法久住。我答应过小絮不会丢下她不管的。她这么年轻，对未来生活充满着憧憬，我怎么忍心离她而去。罢了罢了，杨昭，我又要对你食言了。你恨我吧，这辈子我只能做让你恨的人了。”

“好，小絮，姐姐带你去新加坡定居，在那里，我们忘掉一切不开心的事，重新生活。”

柳筱拉着冯絮的手，郑重地承诺着。

“那太好了。”冯絮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柳筱站起身，拉着冯絮朝姜诚深深鞠了一躬，动情地说：“姜老师，你对我们姐妹的恩情，我们铭记在心，如果日后有相见之日，必当重报。”

姜诚忙说：“小马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们能在勐离相识，也是缘分，要说报答，太见外了。以后不要再这么说了。”

柳筱深感姜诚的仗义，说：“姜老师，我走之前，想去祭拜一下小马哥和小刘。”

姜诚点了点头，说：“正好，我也想去祭拜我的马原兄弟。”

次日，柳筱和冯絮在姜诚的带领下，踏上了通往中国边境的小路。在边境线旁，三人焚香，隔着界碑朝马原和刘同死亡的方向拜了几拜。

“小马哥，小刘，”柳筱望着界碑的北端，满脸泪水，“你们为了我，都在这片山林失去了宝贵的生命。愿你们走好，在那边一切安康。”

“小马哥，小刘哥，走好。”冯絮抽泣着说不出话来。

“小马，好兄弟，哥哥没有照顾好你，下辈子，我们再做兄弟。”姜诚在地上撒了一杯清酒。

三人祭拜完，下山回了家。柳筱和冯絮开始收拾起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