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思达满脸无奈:“我觉得她挺好的,但是她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们话也没说太多。”
白芊芊立刻兴奋起来:“这你别操心,明天我上班的时候替你打听打听,看看她对你什么感觉。”
“别!”崔思达急忙阻止,“我就是觉得她不错,愿意继续当朋友相处看看。”
“我知道你的意思,不就是怕‘郎有情妾无意’丢脸嘛。放心,我会含蓄点儿帮你问的。”白芊芊信心满满地说道。
“随你怎么想吧。赶紧睡觉,明天好好上班去。”说完,崔思达不等白芊芊回应,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接完电话后,崔思达如释重负,仿佛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同时,他的内心也泛起一丝期待,期盼着白芊芊明天与王不染的交谈结果。
正当他发呆时,一条黑白色的边牧叼着狗绳蹲坐在他面前,耳朵耷拉着,尾巴摇得飞快,嘴里狂吠着。
“憨子,别叫!走走走,遛你去!”崔思达拍了拍狗头。
这条边牧是他和前女友一起养的。自从分手后,崔思达下班后唯一的活动就是喂狗、遛狗。
因为边牧以聪明著称,他们当初给狗取名“憨憨”,希望它不会太聪明而戏弄他们。可惜名字没能如愿,憨憨依旧机灵得让崔思达哭笑不得,经常干出一些让他无奈的事。
崔思达顺手拿起憨憨嘴上的狗绳,憨憨激动得跳了起来,前腿高高举起,依次伸进背心里,主动配合着穿好装备。准备完毕后,崔思达牵着憨憨走出了家门。
八月的夜晚依旧闷热,接近十一点,风吹在脸上还是让人觉得黏腻难受。走在人行道上,憨憨低着头,拼命拉扯着步履沉重的崔思达,往前艰难前行。
过了一会儿,他们终于来到了一条无人的小路。憨憨停下脚步,冲着崔思达狂叫。崔思达走到边牧旁边,解下了狗绳。失去束缚的憨憨立刻像脱缰的野马般,在花圃中穿梭跳跃,沿着小路狂奔而去。不时,它又从远处折返,咬着崔思达的裤腿,兴奋地拉扯着他往前走。
然而,崔思达却毫不在意。他拿出手机,打开某个背诵软件,自顾自地念起了内容。
崔思达的日子过得像一条固定的轨道:上班、下班、喂狗、遛狗、睡觉。就连遛狗的路线都从未改变过。与其说他享受这一成不变的生活,不如说他适应了这一成不变的生活。
今晚的相亲,仿佛打破了这份死寂,让他的生活泛起了一丝涟漪,不仅改变了他的日程,也搅乱了他的心境。
到达遛狗的场地后,憨憨四处张望,仿佛在寻找什么。以往这个地方总是聚集着不少狗,但今晚却只有崔思达和憨憨孤零零地待在那里。
他这才意识到已经很晚了。他拿出手机,费力地编辑了一长段话,正准备发送时,憨憨叼着一根小木棍跑了过来,将木棍放在他的脚边,汪汪叫着,眼里满是期待。
崔思达机械性地捡起木棍,随手扔向远处。憨憨立刻跳起来,欢快地冲向远处追逐那根在空中飞舞的木棍。
在憨憨追逐木棍的间隙,崔思达望着手机屏幕上那段迟迟没有发送的话,叹了口气,最终将它全部删除,只留下简短的“早点休息”四个字,点击了发送。
今晚,对于崔思达来说,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他第一次感到,往日那个“扔棍——捡棍——扔棍”的游戏竟然是如此无聊。
胡乱地扔了几次木棍后,他无奈地对憨憨说道:“走吧,不玩了,回家!”
但显然,憨憨并不觉得这个游戏枯燥无趣。它再次把木棍放在崔思达面前,立刻跑远,准备好迎接下一轮的追逐。
崔思达没有理会。他左手拿着狗绳,右手握着手机,头也不抬地往家的方向走去。憨憨见主人一意要回家,便叼着木棍追了上来。
回到家后,憨憨熟练地跑到阳台,叼起一个塑料盆,走到卫生间等着崔思达来给它接水洗脚。
崔思达慢悠悠地走过去,接了满满一盆水,放在地上。憨憨便自己用前腿、后腿依次在水盆里涮了涮,随后走出卫生间,重重地倒在崔思达床边,喘着气。
不久后,崔思达草草洗漱完毕,走回卧室,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间,耳边传来憨憨均匀的呼吸声。他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
不知为何,崔思达觉得自己刚闭上眼睛,闹钟就响了。他睁眼时,竟感到神清气爽,全然没有意识到,昨晚他没有做那个反复了多年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