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206国际航班在上午十点五十五抵达首都机场。
一行几人下了飞机走出长长通道,穿过接机等候的人群两个助理加快脚步拉着行李在后紧随。
棕色的车停在显眼的地方,一出来就看见倚着车门静候的男人。
西装革履一头短发简洁精干,见她来一手插兜,另一手推了推鼻梁上的薄片眼镜站直身板正的脸上勾起笑。
“乐团那边抵达下榻的酒店之后我会跟他们联系您的琴托运回来,下午一点我亲自去取行李我先让助理送去您的公寓一点半前会安排人打扫干净。下午两点二十有一个采访等会我会过来接您。”
柯雅核对完今天的安排,确定无误后抬头见人注意力已经不在自己这里不由得问:“冬稚老师,您听见了吗?”
“啊。”冬稚转头应道,“知道了你们去吧。”
柯雅颔首“好的您等我电话。”
来接机的商务车就在这附近柯雅打司机电话,带着两个助理离开。
“可以走了?”耐心十足地等她们说完的许博衍笑着开口,“请你这个大忙人吃饭真不容易,我看也就是我提前约得早,不然见你一面都难。”
“你少取笑我。”
嘴上嗔着,脚下却快步朝他走去。他展开手臂,冬稚笑着近前,轻轻给了彼此一个久别的拥抱。
“哥,你要请我吃什么?”松开手,她问。
“先上车。”许博衍给她开车门,“整个华城你随便挑,要吃什么都行。”
两人分别上了驾驶座与副驾,车开动。
冬稚理着安全带不平整的地方,问:“最近怎么样?公司生意如何?”
“挺好。不过也就那样,华城这地方什么人没有,混口饭吃。”
“你回盛城了吗?我妈和许叔他们怎么样?”
“他们挺好啊,你也知道勤姨的厨艺,每天变着花样煮菜煮汤,没事就推着我爸出去晒太阳散步,精神可好了。”许博衍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盛城?”
“最快应该要后天。”冬稚说,“回去大概也就只能待一天。”
“一天?”
“嗯。明天我得和乐团的人见面,要沟通的事情很多。后天先回盛城见我妈一面,然后就得赶回来继续准备演出的事。”
许博衍瞧她一眼,“你这刚从瑞典回来连口气都不喘?这么连轴转,勤姨看见你又要心疼,你看你这趟欧洲巡演瘦了多少。”
冬稚摸了摸脸,“瘦了吗?没有吧,只是吃不习惯,累倒不怎么累。”她笑着自叹,“也是奇怪,吃了这么多年,到现在都没习惯。”
许博衍笑她:“少拿吃不惯当借口。你当然不觉得累,挨着小提琴,你哪时候觉得累了?我说你,二十七岁的大闺女了,别整天就知道小提琴,除了演出练习,怎么都不想点别的事?上次我回盛城,勤姨可跟我念叨,说你一天天也不知道找个对象,我看你这回回去一准还得挨训。”
“那不能,你都说我瘦了,我妈指定净顾着心疼我,肯定没工夫念我。”冬稚不慌,“不过哥你怎么就知道说我呢?这话你撂自己身上想想,你可比我大。反正我妈要是催,我就把你推出来,你都不急我急什么。横竖前头有你顶着。”
“嘿,你还挺会盘算”
车窗外风景飞速倒退。
拐过一道弯,许博衍又问:“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
“不知道。先忙完这次演出,之后的事再说。”
“国内打算开几场?”
“六场。”冬稚开玩笑道,“也说不定,万一票要是卖得不好,说不定开完头一场我就歇了。”
“你可给我少来。”许博衍才不听她骗,“首次国内巡演,你都一票难求了,还卖不完。”边开车边道,“上次我把你签名那张d摆在办公室橱窗里,被来谈生意的合作伙伴给要走了。不过后来签合同倒是挺顺利的,先前谈了四五回都没谈定,他还约我去看音乐会来着。回头你记得给我留两张票。”
冬稚靠着车垫点点头,微微含笑。
许博衍见她仿佛有些疲倦,“困了?你要不先睡会,我带你去吃那家你喜欢的地道华城馆子,到了我叫你。我帮你把座椅调一下?”
“不用调,我在飞机上睡了。”冬稚摇头,“就这样闭眼休息一会儿就好。”
“后面有毯子,我给你拿?”
“不冷,没事,真的”
许博衍没再说,专注开车。
从22那年去曼哈顿音乐学院深造开始,冬稚这五年一直在世界各地飞,奔波不停。
五年时间听起来很长,但从一个初入顶级艺术院校的普通留学生,成长到如今首屈一指的华人女小提琴家,这五年里的每一天都需要被她撕裂成好几倍,高负荷强运转地度过,才能够追赶、超越来自全球各地的音乐天才们。
扭头,见冬稚已经阖眼小憩,许博衍将车内空调温度调高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