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面上同唐景若闲聊,心里却在对他介绍这次案子的疑犯。
“就是前面那个卖字画的摊位,瞧见那个人没。之前是厉家四少爷的好友。本来也是个富贵人家,不过因为父亲滥赌家道中落,只能靠着写字画画度日。”
“他为何要害厉家四少爷?”唐景若看了一眼字画摊里坐着的年轻人,奇怪的问道。
若是好友,那就更没了理由,何况还是用这么阴狠毒辣的法子。
“这个也是我一直疑惑的点。但是当时那个时间段内厉家确实只有他到访,有作案可能。而且你看红团金团,已经在他面前停下来了。”
她话音未落,金团已经扭头对她说道。
“主人主人,这个人好奇怪啊!”
“怎么奇怪了?”
“他明明是活人,不过太邪气了!”
两人装作慢慢逛到了那里的样子。宋翼遥随手拿起一副挂在最外面的工笔,想必是他的得意之作。夸赞道:
“这幅花鸟工笔不错,敢问是公子所画么?”
见有人来
,雷贺也不起身,只淡淡的掀起眼皮,道:
“小生不才,只有这一技傍身。”
他淡淡的应了一句,说完话,又紧了紧衣服,好像冷的出奇,看着对生意漠不关心。还没放下从小惯养出来的公子做派,一点都不像是个生意人。
“公子好画功,这瞧着得是从小的功底。唉,敢问可是雷贺雷公子?”
宋翼遥小心的放下那幅画,装作一副刚刚认出来他的样子。
“公子是?”
雷贺一愣,看着眼前容貌平平,完全陌生的人。实在是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
“那年宴会上我们曾见过,不过我本就是籍籍无名之辈,也没什么才华,不过说起来,当初雷公子宴会上做的那首诗真是妙极了啊!”
宋翼遥拿出来惯用的忽悠手段。含糊不清又处处夸捧。
唐景若在他身后也被忽悠的一愣一愣,如果不是知道宋翼遥为了办案说起谎不眨眼,差点就相信他们真的见过了。
雷贺恍恍惚惚,认真打量起眼前的人。穿着不算朴素,但在皇城里也算不上出众,应该不是哪门显贵家的孩子。也不是那些喜欢堆砌钱财彰显地位的商贾之子。
一双眼睛不大不长相平平无奇。无论怎么看,还是见他眼生的很,想来确实如他所言。是因为他太过不起眼了。
又听他夸赞自己的诗,前面中秋宴他确实做了首咏月,应该是指那首,他好像有了些印象,感伤道:“如今物是人非,比不得当时。”
同他交谈这么久,宋翼遥还是没弄明白为什么他身上的怨念和鬼气忽强忽弱,进一步套近乎道:
“雷公子此言差矣,圣人曾言,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听到他的话,雷贺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和疯狂,感叹道:“但愿如是。”
宋翼遥感受他身上的怨气更强大了一瞬,心里记下了这个奇怪的点,笑道:
“定是如此,雷公子不必忧心,既然有缘相见,在下想请雷公子明月楼一聚。不知雷公子可愿赏脸?”
皇城中最有名的明月楼,从家道中落之后,他已经多久没有去过了,雷贺心里涌起了一股怀念,还是摇了摇头要拒绝。何必再去引得自己伤心。
宋翼遥还没看明白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想多试探一番,见他摇头,又劝道:“在下仰慕雷公子画技已久,还需雷公子指点一二。”
“既然如此,那雷某就却之不恭了。雷贺被他说的动了心,自从他家里没落之后,再也没有人这般仰慕他的才华。之前的那些好友,口口声声一生知己。可有几个愿意再见他一面,就算街上相见,不过徒增心寒
罢了。还有彩云,他长叹一口气,收回思绪:
“既然公子喜欢雷某画作。那这一幅便赠于公子。对了,尚不知公子名姓?”
宋翼遥随口便编出了理由,说道:“在下寄宿他人门下,不过是落魄无名之辈,姓郑,字月德。雷公子唤我一声月德便可。”
怪不得言行如此恭顺有礼,原来也是寄人篱下的天涯沦落人。雷贺心里顿时对他的防备更消了几分。抬笔写下赠词。
两人又相互恭维了好一阵,约好明日明月楼午时相聚后方才告别。红团被委以重任,留在书画摊监视雷贺。
已经到了该放衙的时辰,宋翼遥同唐景若干脆就没有回刑部,慢悠悠的逛着街回到了府邸处。
两家门口,门房愣是一个都没认出来。只当他们是行人过客,两人谁也不想先说告别。宋翼遥想起要对他坦白的事,问道:
“小侯爷若是有时间,不如去我府上用晚饭?”
她说完,对上唐景若含笑的眼眸,又添上一条理由。
“那个,你脸上的妆也需要卸下来。要不然他们都认不出你。”
害羞的样子也这么可爱,唐景若挑了挑眉,不再逗她,笑道:“即然是宋大人盛情相邀,那便却之不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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