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消云散之际,手指终于触碰门框边缘立刻回魂。吓得他铆足劲爬向屋内,躲在休息区的角落瑟瑟发抖,先前的阴狠已消磨殆尽。
“小家伙,大姐姐是不是比你爷爷请来的那些人有本事?”言下之意灭他易如反掌。我从身后柜子里拿了一包膨化食品,嚼的嘎巴嘎巴脆,吃的津津有味。
香火气息弥漫,角落里的他贪婪地嗅着,渐渐地冷静下来恢复得七七八八。他实在搞不懂眼前的这人,究竟是想杀自己还是想救自己。
他抱着双膝,回忆道:“董斌从小体质就弱,虽有保家仙庇佑也只能保全其性命无忧。于是我就和保家仙达成共识,允许我留在他身体里,直到他十八岁成年。”
我掰断香头用茶水浇灭,换了烛台点上香烛示意他过来坐,我们各吃各的。
叮!手机短信通知五十万到账!
看面前的小家伙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看来他是看到短信内容了。我用湿纸巾擦了擦手,一脸坏笑。
小家伙一路退一路死鸭子嘴硬:“你,你干什么。我刚刚吸食了很多,我现在可是很厉害的。你别过来。”
我用余光扫视一眼冷嘲热讽道:“你厉害,你最厉害。有本事你站起来说话呀。”
别说,激将法还挺管用。
“好了,不逗你了,我还有事,你在这好好反省。”我越过他身边,没有动手的迹象。
小家伙壮胆伸手抓住我的裤腿,反问:“你要去哪儿?别扔下我一个人。”
“地府。”说罢,我推开密室大门。一阵阴风直接把他吸入其中。
我站在入口处掐指捻诀,一道符箓飞出贴在小家伙的背上。这才让他不受阴风侵袭,原本漂浮着的身躯缓缓落地。
周围哀嚎声此起彼伏,每个鬼魂的表情或是狰狞或是不甘,张牙舞爪。
小家伙身后漆黑如墨大声叫着小姐姐,我却沉默不语。他唯有朝着光亮点前行,入口的鬼役们,手持锁魂链一脸的贪婪。懂得孝敬的锁魂链松一点,孝敬多的数量少点。
鬼役们见到小家伙背后的符箓,客客气气低头哈腰。其中一名鬼役把他带入偏殿,满脸堆笑问道:“先生,有何吩咐?”
“小家伙若能灭了他,你上身的事一笔勾销。”我的声音随着他背后符箓的剥离而四散开,落地前化为灰烬。
此时的我已经在归魂洞,使用了隐息术,遮掩活人气息。
洞外有阴兵把手负责维持秩序,洞内石壁星星点点闪烁着光亮,每回归一魂魄光亮就会黯淡一分,直到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席地而坐,凝神静气。突然,一条蜈蚣朝着我所在的方向缓慢爬行而来,细长的触角轻轻摇曳辨别方位。
反手,一团火苗悬于掌心,以示警告。
蜈蚣见到火苗那一霎掉头就跑,我可不想见它主人,亏得有阎王给的‘通行证’这才躲过一劫。
蜈蚣名叫小万,是苗青去年才刚培养出来的蛊虫,专杀薄情郎。这种杀敌一万自损八百的行为太愚蠢。
她追杀我是要替母亲报仇,正确来说是要通过我找到我爸,她真正复仇的对象是我爸。他的‘风流债’我几年处理的还少过吗,当然大多数都是乌龙事件。
那年,在诡街和苗青第一次碰面,当时的她双眼红肿哭着求我说出我爸的下落。自己母亲病危临终前想再见见我爸,我实话实说不知道,她非不信还说我是故意的。
她驱动蛊虫进攻,泄愤。
我叫一个冤啊,招谁惹谁的。
二人不分伯仲,诡街被我两摧残的支离破碎。
直到她母亲的蛊虫发出奄奄一息提示,这才令她冷静清醒。我施展魂道之术打开通往苗寨之路,助她见到母亲最后一面。
按理说,她应该感谢我才对,可惜事与愿违,这几年她依旧坚持不懈的寻找我爸的下落。有时候她比我这亲闺女都上心,搞的我都恍惚了。
手上戒指震颤,小家伙的一丝残魂若有若无浮现眼前。我手指虚空轻点卷轴缓慢展开,说道:“签了。”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小家伙咬牙切齿,目露凶光,愤恨不已。
“别动不动就杀杀杀的。就你这点本事,灭个鬼役都要这么久还想杀我?”我一脸玩味,乐呵呵的看着他。
“赶紧的,我这人没什么耐心。”前一秒还喜笑颜开,这一秒眼神的寒光冷漠而锐利。
他眼神闪烁着不安,身体微微颤栗,显然是害怕到了极点。分裂着现有的魂魄签下主仆契。
对小孩子甩巴掌于心不忍,于是我抬腿就是一脚,‘砰’的一声,他飞出几米远直到撞上石柱这才停住。
落地瞬间,他像离弦的箭一跃而起,动作之快让在场的鬼魂目不暇接。握拳蓄力,向我袭来。
就在抬腿踢飞他的同时我晃动两指,指缝间一道符箓闪现朝着他的面门而去。
我挥手道别:“路漫漫其修远!何时打败阴兵何时回来,拜拜。”
子时,夜色已深,人们也已经停止活动,安歇睡眠了。
农历七月十六,第一次没被告状、挨批。成为一名合格的守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