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孟菊女士你好，您的外卖到了，请问是你下来还是我上去？”

孟菊女士的嗓音有些沙哑，却有一种很独特的性感：

“你上来吧……你不用动，我给你按着。”

尚尉的心一阵莫名其妙的慌乱。

“那麻烦您开下单元门……”

尚尉收起电话，嘎啦一声单元门开了。

他穿着一身黄衣服，外面罩着雨衣。拎着快递袋子站在电梯里。

这是一栋高档住宅区

之前他骑着电动车，小心翼翼地在傍晚的小雨中行驶了十五分钟。

上十五楼，需要对方给他按电梯。

在电梯里不知是谁，也许是一条狗撒了一泡尿，骚的很。

十五楼到了。

电梯门打开，一个很艳丽的女人站在走廊里看着他。

尚尉站在电梯里，用胳膊挡着电梯门开关，把外卖递给她……她看了尚尉两眼，好像还翕动鼻翼嗅了嗅他……并没有伸手接，而是一摆头让他出来。

尚尉犹豫一下，只好走出电梯间……电梯门在身后关上。

“你进来，帮我搞点东西。”

“对不起女士，我，我还有工作。”

“你工作一天挣多少钱？你进来就帮我一下，我给你一百。”

她的口气不容置疑，向开着的门走了几步，然后用质疑的目光看着尚尉……尚尉也没多想，就跟着她进了最左边的房门。

房间有些昏暗，刚才电梯里的骚气味留在口罩上，实在难受，他向下拉了拉口罩，露出口鼻。

她关上门，回头看着他，她很漂亮，微笑着，站姿很大方。估计也就三十岁左右，修饰得很讲究，打扮得稍微有一点老气。身上飘来阵阵芳香。她的脸很精致，弯弯曲曲波浪的头发，细而长的眉毛，睫毛浓密，深红的嘴唇……刚才行走时尚尉注意到，她那毛茸茸鞋子前端，露出的脚趾甲是粉色的。

孟菊对他说：

“你可真骚。”

他想告诉他是电梯里的骚味，但转而一想，欲言又止。

“请问女士，快餐放哪里？”

“放门口吧。”

尚尉放下快餐，孟女士用脚往墙根踢了踢。

“我能帮您做点什么？”

“你帮我看看空调，怎么就插不进去呢？你能帮我插进去吗？”

她的语气很令人迷惑，也很有煽动性，她的目光亮晶晶、火辣辣的，却不动声色，猜不出她在想什么。

“好吧，我来看看。”

于是，尚尉就帮她看了看空调……这是个新安装的空调，电源的插头与普通插座不匹配。虽然都是三相的，但是空调的插头更大一些。

尚尉说：

“这个要换一个专用的插座，空调的插头太大。”

“你有小一点的插头吗？”她看着尚尉，有些阴险的说：“原来是这样，大的非要插到小的里面，你说，能行吗？”

她很白，还透着粉色，皮肤不错。一件对襟睡衣很宽松，白色配着粉点点。移动之中很夸张的露出很多不该露的部位。

帅气的尚尉平时都是戴着口罩的，因为之前曾被醉醺醺的女顾客骚扰过；她们威胁他不从就给他差评，不是在身上乱摸一通，就是搂着亲几口。也遇到过变态的女人病态的刁难……说出来一定没人相信，其实在没有人的地方，尤其是在她们自家门口，女人的色胆大着呢。

也有动手动脚的同性恋者……干这一行的，什么古怪离奇的人都能碰到。

于是尚尉就经常戴着口罩，也换上了肥腿裤子和难看的旅游鞋。

妻子秀儿每天在家照顾孩子，三更半夜也要起来喂奶，当妈的很不容易。尚魏心想，为了她我也不能干出格的事。

这时，孟菊女士拿出一张百元纸币递给他：

“我看你挺嫩的……哈哈，跟你开玩笑。你去帮我买一个，钱够不够？”

“女士，我是送外卖的，对电气只略知一二，具体的价格我也不知道。”他又说：“你也可以在网上买或者找专业人士来帮你。”

人就是奇怪，你越是拒绝她就越上瘾。

“你去给我买吧。”

她转过身子又从抽屉拿来一百元，向尚尉递过来时她的胸部明显的晃了两晃……

“对不起，不是钱的事……”

“那是什么？”她眯起眼睛看着他。“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问题，都可以用钱来解决。那零点零零一的，是你我心中的小秘密。”

从她身上飘来一股香烟与香水的混合味道，这股味道让尚尉有些眩晕。

他想到两天前的晚上，他在地铁站的超市等林达。林达是他的小姨子，一个坚强的姑娘。出生时就没有双臂，是姐姐林秀拉扯着她成长。

现在林达在与几个朋友做直播，也算是一个收入可观的工作。虽然她没有双臂，却能用双脚做许多事情。真是难以置信，她甚至能用脚来写字，刷手机，拍视频……吃饭化妆，无所不能。

每当看见她的笑脸，尚尉便对明天充满了希望，无论工作再苦再难，经济上的压力再大，也能咬牙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