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念就是——活着。
……
昏昏沉沉了不知多久,她听见一声鸟鸣,是她从未听过的声音,亘古而久远,在空旷的九天之上回响,她的眼中流出了泪水,对上了一双红色的灯笼一般巨大的眼睛。
海浪变得平静而柔软。
光影变化之间,死神吹出了无数色彩缤纷的泡泡,她正在离地面越来越远,一头扎进了漫天的云海浪花之中,鼻尖是春天的香气。
……
她醒了。
脑袋是撕裂一般的痛苦,炫目的白炽灯打下惨白的光,照的她睁不开眼睛。
意识逐渐清醒,手脚从软绵变得有力,五感一点点复苏,她慢吞吞地摸索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躺,或者说,浸泡在滑腻温暖的液体里,身下是冰冷的金属床。
更重要的是,她甚至没有一件衣服能够稍稍遮掩身体。
偌大的空间仿佛只有她一个人,细微的动作都能听见空旷的回声,女孩如同水底的海妖一般睁开了眼睛,粉红色的眼睛明亮耀眼又动人心魄,眼角的泪痣让所有看到她的人都能被震撼的无法呼吸。
她向上伸出了手,那楚楚可怜又慌乱没有落点的眼神在空中四处逡巡,让人为之心碎。
但其实她只是感知到了有人正在隔空观察她,一种莫名的直觉,这让她异常得焦虑不安。
——那目光粘稠滑腻,犹如实质般触摸她身上的每一个角落,渴望而贪婪。
但她只是假装不知,纯洁的小脸泫然欲泣,在刺目的灯光下绝望的摸索,如同被丢在荒野的幼鹿,暴露出致命的弱点,布下最拙劣的陷阱,希望钓出背后的猎手。
随即,她摸到了一层透明的流动的膜。
然后她意识到,她似乎是在一个休眠舱里。
而包裹她的液体,似乎具有一定的疗愈效果,也许是营养液。
她决定自己要彻底醒了。
从沉睡中复苏。
然后离开这里。